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晚安，戚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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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本能的杀意一转即逝。

五条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他被戚风死而复生的喜悦铺天盖地地淹没之, 在他一直以来无处发泄的痛苦找到闸口之，足以扭曲时间的强大力量将五条悟钉在了原地。

——「时空咆哮」。

少年直直地望千澄的眼睛，还来不及生出被攻击的怒意, 思绪就陷入一刹那的空白, 他整个人都跌落到这片橙红『色』的海洋里。

咸湿的海水进入口鼻拼命地挤压肺部，双脚被海藻缠法脱离，法抑制的窒息感占据了全部感官。

这极短的一瞬间, 对五条悟而言却极为漫长。

他所见所感像是万花筒一般扭曲变化, 像是老旧电视的雪花屏，每一个闪现的雪花点都是播放中的光屏，速度快到肉眼无法识别。

六眼的天赋技能却让他捕捉到了每一帧每一秒。

巨大的信息量疯狂填充五条悟的脑海，他看到了数个自己, 数个杰, 数个戚风, 数个硝子——一样的人做相似不同的事情，以他为视角像是树枝分叉一样衍生出不同的世界线。

这是真实吗？

这是幻境吗？

这是他脑内衍生出的不同可能『性』吗？

五条悟暇思考, 不属于他的记忆呼啸着抵达眼前, 将他彻底湮没。

——

【不存在的记忆：戚风死于五条悟】

像是身临其境的vr电影。

五条悟看见了活着的戚风。

墙面轰隆作响倒塌后, 肌肤上还滴淌水珠的女孩子出现在灰尘与砖土遮挡的视野之中。

橙发少女被特级过咒怨灵拢在怀里，冷淡地抬起眼。

他的舌尖压不住名字的呼唤。

“戚风！”

然而，他发出的声音被另一道更熟悉的声线覆盖。

女孩子注视的方向也跟落到了瞬移到她身前的少年身上。

是「五条悟」。

戚风听不见他。

戚风看不见他。

五条悟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看展现在眼前的另一种可能『性』。

这个「五条悟」和他不同, 他追踪了咒力者逃窜的公寓, 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戚风。

同样欣喜。

同样痛苦。

同样疯狂。

同样陷入虚幻。

同样快要疯了。

可是。

——“悟君，我是你不需要思想的所有物吗？”

——“你所想带回去的芒戚风，只是你想象中的女仆或同学。”

——“只要是叫这个名字的人，都可以吗？”

和徘徊在疯狂边缘、不想听到绝情伤人的话就任『性』妄为地选择不听的「五条悟」不同。

兴许是旁观的第三者视角, 也兴许是出于对自身独一二而排斥其余所有「五条悟」的认知，五条悟要显得更加冷静，更加能听得进戚风的话。

也因此，如遭雷劈，耳侧嗡声一片。

是，在五条悟想明白想清楚之，他远比「五条悟」要更早地察觉到戚风和妹妹的异状，然而他和「五条悟」一样绝对想不到，死而复生的戚风会“死”在「五条悟」手中。

世界骤然寂静声。

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呈现出单调的黑白『色』。

「五条悟」被杀死戚风的恐慌攥紧。

可只有五条悟看见，剧痛到瞳孔涣散的女孩子看向的一直是他的方向，翕动颤动的唇间可以拼凑出“悟”的气音。

最后的最后，她想说什么呢？

会是“我没事”吗？还是“没关系”呢？或是“再见”？

五条悟胸口的位置也钝痛起来，针扎般的刺痛法忽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不是“大少爷”、不是“悟少爷”、也不是“悟君”，不加任何敬称地称呼他。

尽管，是因为没有一点力气添加敬称了。

她攥着胸口的手最后还是垂了下去。

五条悟清醒地睁眼看，「五条悟」疯一样地抱着她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用尽了浑身解数去救她，而他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钉死在原地。

低垂的碎发下，那双黑蓝『色』的眼眸显现出一丝脆弱的茫然。

硝子曾忠告说：“不要让戚风死在你的手里。”

戚风……死了吗？

哈，还真是，死在他的手里。

全世界最不相信戚风会死的人，在失而复得之后，因为傲慢杀死了戚风。

他后悔了。

「五条悟」抱着不会回应的尸体，口中喃喃：“戚风，痛吗？”

五条悟看像是泡沫一样碎掉的幻影，喃喃：“……好痛啊。”

他叫不出她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