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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2)
得是一日日加重了。
她的脸色一度开始变的苍白,一天胜似一天,她不时的咳嗽,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她的脸颊一天连着一天地凹陷下去,眼球越来越突出,那张薄薄的面皮仿佛单只巴在头骨上,也没了血肉相隔,叫这张本该清秀的脸越发可怖。她常撑着chuáng板坐在窗前,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院墙,一会儿,又躺下去。
忽有那么一日,红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连嘴唇也渐渐有血色,她自己也有察觉似的。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急,她脸上似乎好了许多,只是仍然大喘气。她遣了院里的丫头,单留了我一个。没了人声,院子便都暗下来,她开了窗户,让风从窗口灌进来,把她的衣服chuī紧,这本来是小的尺码,这时穿在她身上却仍显得宽松,衣服被风刮得紧贴在她身上,瘦骨嶙峋的躯体这样颤抖了一下,又是一下。我把窗户关上。
她叫我在屋里摆开一张长案,从chuáng底下翻出两坛酒来,搬上案几,她吩咐我拿来两只酒碗,倒满了,搁在桌上,她从chuáng上挣扎着,要我扶她坐起了,再端起一碗酒水,自己先抿了一口。
“浮生。”她唤了我一声,“来喝酒。”
我顿了一下,轻唤了一声:“小姐?”
她脸上先染了几丝绯红,从酒碗里抬头,眼里终于含了神采,不再像个死物,她看向我,应了一声:“浮生。”咧出个gān巴巴的笑,仰脖将一碗酒灌进喉管,她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险些滑出眼眶,她擦擦眼睛,指指空碗,示意我为她倒酒,我顿了顿,又续了一碗。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道:“浮生,你可知道,这酒叫平灵白,是祭祀神灵用的酒。”
我不吱声,我喝过许多酒,这酒我自然也尝过,它原叫作“萍灵白”,因此不懂它的人常以为它是以浮萍酿做,故此命名,实则浮萍原是不能酿酒的,这酒只是米酒,特别的只是用水,用的是无根之水罢了,人以为这酒酿成后,浮起的酒沫恰似河湖上满溢的浮萍,便在它名字里冠上了“萍”字。
人们传说,浮萍遍布江河湖海之中,渺小脆弱却瞧尽了人间百态,是神的使者,有监管人间杂事,上白神灵之职,故以此酒祭神。又有人觉得这说法可笑,辩说浮萍无根,随波而逝,如何当的起神灵使者,便弃了“萍”字,谐音作“平灵白”,但因大米为生活之基本,这酒倒还作祭神之用。
这酒入口淡而无味,后劲却十足,灌下去晕得人不知东西,常使人醉酒至癫,所以此酒鲜有人喝,倒真只能祭神。但它进了我腹里,只能如白水打个转,没什么效用,可我知道有人因它喝癫过,那是许久以前的事,自此那人便不再喝这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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