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影武者（1/2）

“哪里！哪里！”那宝玉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黄老板”坐下，说道，“黄老板，您别急着走啊。先等一下！先等一下！”

金玖知道，此刻若显得急了反而易出马脚，便沉着地坐回到沙发之中，静观那宝玉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宝玉从一旁的书架上拿来一瓶洋酒和两支高脚酒杯，走过来，将酒杯放在茶几之上，随后斟满了两杯酒，递给“黄老板”一杯，自己则端起另一杯。

“黄老板，您是往来于十里洋场之人，那我今日也赶个时髦，用这杯洋酒预祝我们的合作顺利、成功。来，干杯！”那宝玉说道。

金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说句“干杯”，刚想往嘴里喝去，却将身子一歪，不由得手臂一晃，那杯酒便溅出了几滴在衣襟之上。

金玖连忙把酒杯放在茶几之上，从西装上衣的手巾袋中抽出绸手帕去擦，那宝玉见状也把酒杯放下，帮着“黄老板”抻着衣襟。金玖草草擦了两下，把绸手帕放回衣兜中，拿回酒杯，说道：“哎呀，那县长，您看我这毛手毛脚的，真是失礼了。来，就像您说的那样，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

说罢，金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宝玉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酒送入口中。

看到“黄老板”喝完酒，那宝玉这才开口说道：“哎呀，我那日只顾着和黄老板聊天，却一直没问黄老板的大名究竟是？”

“哦，敝人叫黄一斌。”金玖随口答道。

“黄一斌……好名字！”那宝玉又说道，“前日与黄老板见过面后，我也托上海滩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哎呀，说来也巧了，那花旗、汇丰几大洋行之中，华人买办中似乎恰恰并没有人姓黄……”

金玖听到那宝玉这话，却并不慌张，他盯着那宝玉，反问道：“那县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找人查我？”

“要说呢，您是曹家的朋友，我本来可以全都相信于您，不过这么多的钱，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都是我的身家性命，我不能不谨慎一点。可我这一谨慎，还真没错！黄老板，您自己说吧，您到底是谁？如果您就是冲着我这箱子钱来的，那好，只要您老老实实交待了来龙去脉，是否还有同伙，我不是不可以考虑放您一条生路。”那宝玉说着，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且充满杀气。

金玖突然仰头大笑，笑罢，说道：“‘吾本落拓人，无为自拘束。’纳兰公子，您以前不是每日里‘纳兰词’不离口吗？怎的换了姓、换了身份，就连习惯都改了？没错，我不是黄一斌，不过，我也是你的老朋友。”

说罢，金玖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精巧至极的面具被他摘了下来。

“啊！”那宝玉下意识地惊呼一声道，“金玖！怎么是你！”

“没错，是我！”金玖说道，“看到我，你很意外吗？你当年从黄炎炳那里偷梁换柱窃取了这一百万美金现钞的之后，不就一直担心我来寻你吗？所以，你便在江湖之中四处散播谣言，诬蔑是我金玖独吞了这些钱财。不过，今时今日让我找到你，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到那宝玉起身去抢那皮箱，金玖抢先一步拎起了皮箱的提手，说道：“纳兰公子，你觉得就凭你，能阻止得了我带走这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钱财吗？”

那宝玉站在那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金玖，不管是你，还是谁，今天都不可能把这些钱带走。其实，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喝刚刚的那杯洋酒。”

金玖冷笑一声，说道：“你是对的，那杯洋酒是有问题。所以，我做了点手脚，把我们两个人的杯子调换了一下。现在，那酒的效力应该发挥作用了吧！”

那宝玉听到这话，呆住了。渐渐地，如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逐渐布满了他的脸。那宝玉的身子弯了起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抠动自己的喉咙，让毒酒吐出来，可还没等他的手指碰触到嘴巴，他便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子弓得如同虾米一般。一阵剧烈的痉挛、抽搐过后，那宝玉不再动弹，嘴角流出了一滩粉红色的泡沫出来。

金玖鄙夷地看了看那宝玉的尸体，从沙发上站起身，拎起面前那装满了美金现钞的皮箱就准备往外走去。可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只听得“吱呀”一声，书房的木门缓慢地打开了，一张五彩斑斓的狰狞面孔从门口露了出来。

那不是一个常人的面孔，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人的面孔。那人看到金玖有些愣神，一掌猛地向着金玖的胸口打来。

金玖毕竟久经沙场，晓得那面孔无论怎样狰狞可怖，但毕竟面孔后面是人而非鬼怪，电光火石之间，金玖拎起皮箱便挡在自己胸前，硬生生地接过这人的一掌。虽然那皮箱帮助金玖格挡开了对手的一击，没有让金玖受伤，但在那人的掌力之下，金玖还是往后连退数步，才站稳了下盘。

仔细看时，金玖这才看到，这人穿着一身全黑的衣裤，包着黑布头巾，整个身体没有一丝露在外面。那狰狞的彩色面孔，其实是一个描画精美的面具。

“你是什么人？”金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