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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田鼠和乌鸦的预兆(1/5)
第四章 田鼠和乌鸦的预兆
第二天早上,臭蛋赶着自己的马爬犁回家去了。志民和万山收拾好枪支弹药和中午的干粮,顶着漫天飘舞的鹅毛大雪也出发了。十几条狗跑在前面,志民的五条狗,臭蛋的四条狗,万山的两条狗,分成了三个阵营。二十多天的磨合,它们不再相互撕咬和角斗,但还是保持自己的小团体。臭蛋临走的时候把狗留了下来,他的心思志民是了解的,无非是想自己也能分一杯羹罢了。臭蛋人倒是不坏,就是随了他爹的性情,爱占小便宜,凡是和钱沾边的事情,他都会费一番脑筋。万山的为人和臭蛋截然不同,志民对他的评价是大度,豪爽,义气。万山兄妹五个,他排行第三,两个姐姐出嫁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爹原本给他起的名字叫万三,用他爹的话说:穷人家的孩子,随便起个名字就行,阿猫,阿狗的都行,排行老三就叫万三儿吧。万山读了几年私塾之后,就自作主张把三改成了山。从这一点上,志民隐约的感觉到万山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犷,分明是一个胸有丘壑的而深藏不露的人,尽管万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多少年以后,历史验证了志民在那一瞬间的想法是正确的。
志民想起昨夜的炮声,心中隐隐感到县城一定又是有了重大事情发生。他们村离额穆赫县城不足十公里,快马的脚程半个时辰也就到了。额穆赫县原称额穆赫索罗(满语“额穆赫”满语意为水滨,“索罗”为十人戍所)。是大清始祖的发祥地,近年,由于连年的战乱所导致的时局混乱,皇城里的满清贵胄携家带口跑来避难的人为数不少,散落于小县城和附近的村镇,也给这个边陲小城带来了病态的繁荣。几年的光景,小城里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酒肆和时常会飘出异香的烟馆。妓院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布于大街小巷。县城里的县太爷也如走马灯一样,频繁的更换。今天是督军委派的,明天就变成了某个大帅委任的,直至到了民国政府,这里的县太爷才似乎稳定的坐了几年热椅子。
两年前,志民的一个远房表叔也从京城带着家眷投奔到他们家,被父亲安置到了正房的西侧房,也是二叔坚持不住的那三间房里,家什一应俱全,一家三口单独立灶,也不用他们家里人费心,两家相处的倒也其乐融融。
表叔一家的到来,不仅给原本有些人丁萧索的大院带来了一丝生气,也带来了许多志民以前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志民兄弟姐妹四人,大姐何彩云就嫁到了县城,一个经营皮货的商人家里。行二的大哥何志强,四年前喜欢上了县城里的一个洋派女学生,后来听说加入了一个党派,两个人不顾各自家人给定好的婚约,就在大哥要成亲的头一天一起私奔了,至今没有任何音讯。志民行三,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何彩霞待字闺中。十几间房的偌大宅院,的确显得有些冷清。
表叔是一个健谈的人,许多奇闻异事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像高鼻梁,蓝眼睛,黄头发的外邦人,什么同盟会,白莲教,国民党等等一些新词儿,都让志民对外界有了一些了解。表叔每每说起这些新词儿,便恨的咬牙切齿,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从一个五品水晶顶戴花翎的都察院郎中,沦落到乡间成了一个草民的境遇,便会大声咒骂说:大清几百年的基业,都毁在这群乱党手里了。最后,都会仰天长叹一声说:“大清的气数尽了。”说完会有几滴眼泪流下,抓起续了三遍水的茶碗,喝掉碗里的茶汁,把茶根倒入口中咀嚼得咯吱咯吱响,似乎是在嚼那些所谓乱党的骨头一般。志民听不得这种声音,这会让他想起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闪烁着鬼鬼祟祟眼神儿的老鼠。
“志民,想什么呢?”万山策马贴近志民。
“也没有想什么,就是想昨晚的炮声来得突然,不会是县城里又有了什么变故吧?”志民答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咱们赶路要紧。”万山敞开了嗓门大声说。
志民哈哈大笑,用力一磕马肚向前疾驰而去。
“志民,快看。”顺着万山手指的方向,远处出现了一幅异景;一排排黑色的波浪起伏着,汹涌着向他们所在的方位涌来,映衬在洁白的雪地上面愈发显得诡异。十几条猎犬惊慌失措的逃窜到两侧的树丛,志民和万山也别转马头避开了直行的道路,跑到左侧的一片开阔地,静下心神仔细观看。直到看清楚了之后,不禁毛骨悚然。这是一群几百只或者上千只黑脊的田鼠队伍,彼此拥挤着,密密匝匝的形成了一团,吱吱的叫着从他们的身旁奔涌过去。
志民感到后背凉飕飕的,是刚才被惊出来的冷汗,贴到了汗衫上,黏黏的。从万山的表情来看,他受惊吓的程度,比自己好不到那里去。直到所有的田鼠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才如释重负的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空气里残留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志民干呕了一阵。
雪还在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遮盖了鼠迹,也冲淡了那种难闻的气味。微弱的冷风吹得枯叶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里响个不停,丛林似乎又恢复了只有天籁之音的宁静。“呱,呱,呱。”头顶的上空传来的乌鸦的呱噪又打破了适才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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