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要光（1/2）

修行界有两个事情最难得，一个是机缘，一个是顿悟。机缘，藏在闹市中，藏在深山里，藏在白云上，藏在身后；顿悟，需要得是日渐修行的累积，需要机缘的辅助，还需要恰到好处的大彻大悟。

胖道人在修行前是一个屠夫，人到中年的他每日里杀猪宰牛也算富足，那天黄昏的时候他对着一头泪流满面的耕牛举起了斧头，斜阳在牛泪的折射下进入胖道人的识海，于是就此顿悟。疯疯癫癫跑进了山中，连以前的名字都舍弃了。

神游道长修行较早，年幼的时候流浪街头，累了便沿着墙根坐下，无意中将捉到的虱子对向了太阳，眯着眼看着挣扎不停的小虫，便心有感触，被经过于此的师兄带回了山中。

神出鬼没的大长老，早年是个纨绔子弟，一次经过街边被阁楼上掉落的撑窗木棍打晕了，更是在昏迷中稀里糊涂破了境，正式成为修行者。

逍遥观中据说只有观主一路太平，无事便读书，无聊便打坐，打坐烦了自言自语“该洞玄了”，于是话落境界升。可惜早年太平之人后来难免遇风浪。

刘宣沉入水底，胖道人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盯着水面发呆。神游道人直起身子来，把本来破旧的道袍撕下了一角袖口，弹指去了溪水边上。

山外几十里的地方，正在沉睡的小黑梦见了无数野兽从身边奔走而过，嗨，这冬日里飞鸟走兽都躲在洞中瑟瑟发抖，哪有闲工夫出来聚会，小黑想着又沉沉睡去。

擂台上，两个小和尚盘腿相对而坐，他们已经背诵完了《大藏经》、《金刚经》等十几本经书，从中午一直到了夕阳垂地，口干舌燥的二人仍旧没有停下。

弟子们干脆各自散开，有的扳着手指头算着灵玉没算完的题目，有的干脆靠着擂台的边缘打起了瞌睡，逍遥观内门的师兄们在一个长老的组织下各自取了一把铁锹，沿着一条小路蜿蜿蜒蜒进入了后山之中。

“师叔，好无聊，要不我们回去吧！”灵玉丫头可怜巴巴冲着道真长老撒娇卖萌，可是在刘宣面前无往不利的战术到了长老这儿却碰了钉子。

道真长老掐指算起，不知道是算到了不好的结果还是掐指的时候用力过大，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路途那么远，哪有那么容易走的，师叔给你们变个戏法！”

说着把五个弟子收拢在一起，念了几句口诀，袖中飞剑浮上半空，将几个弟子收了进去。

风起长空丛林伏，

水云升腾虫蛇舒。

巨海翻腾龙龟隐，

怒海欲翻万里屠。

刘宣第二次进入了识海空间，一道身影垂直落入黑水之中。识海中无边的黑水掀起了巨大波涛，如同凭空而起的高山巨峰来回撞击着。半空中无来由地卷起了猛烈飓风，将天上的黑云撕扯得粉碎。

刘宣的意识化作光点，被湍流从海底卷起又抛上了高空，接着被化作巨兽的狂风按进了深海底部的泥沙中去。

体外的天地灵气如臂使指，识海内的本源却是见面如同仇敌。真是兄弟阋于墙，让人贻笑大方。

重新被抛上水面的刘宣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袭来的风暴发出了自己至今最为严苛的命令，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他仍旧被撞飞出去，剧痛几乎让他丧失神智，破碎的意识碎片散入黑水黑风之中，四周的震荡更加剧烈起来。

刘宣叹了口气，远处风暴中隐隐有黑色影子逐渐成型，随着他意识越发破碎，影子越发凝实。

那就试一次吧，在又一次被撞击到半空的时候，刘宣举起了仅剩的手臂，化作巨斧向着半空的虚无斩去，“开！”

四周的灵气瞬时间汇聚成了海啸，巨大的旋涡垂入河底将冷水淤泥挤到了四周，接着灵气化成激流涌进了刘宣的天元穴。胖道人从怀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猛地插在了地上。神游道人突然闪现过来，“不要离开宣哥儿十丈之外，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死都死在十丈以内，就算你师父死了也要撑过宣哥儿的破境！”

胖道人被这没来由的话弄蒙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多问，师叔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丛林中，小黑遇到了对手，当然不是打架斗殴的对手，而是第一次在骂街上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滚滚兽群奔腾而过，一只肥大的母鸡站在了小黑的头上。

“你要是敢拉屎，你就死定了！”小黑眯着眼睛对正在做着姿势的肥鸡说道。

“吓了老子一跳！”肥鸡扑腾着翅膀跳了起来，“哪里来的粪坑石头成了精！”

小黑猛地站了起来，“你才粪坑臭鸡蛋变得，你一家子都是臭鸡蛋成了精！”

“你说什么？”突然一阵威压笼罩过来，不远处的树梢上一直七彩大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可是本族的公主，说话不敬要割掉舌头的！”

“是的，竟然敢冒犯本公主，还不跪下来磕一万个头，”肥鸡趾高气昂地使劲抬着头大声恐吓。

小黑浑身一个激灵，这时候他才发现周围上百只各种形状的鸟妖兽怪急匆匆而过向着逍遥观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