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咄咄相逼（1/2）

哈利站起来把耳朵贴到门上。“好像没人了……走吧……”

他推开柜门，门厅里空无一人。我们尽可能轻手轻脚地跑下石阶。

黑黢黢的禁林树影摇晃，一层金光。

“快跑，也许会有人朝窗外看。”哈利果决地说，“去林子里，躲在什么地方观察动静。”

“从温室绕一下。”我喘着粗气，“我们现在应该在海格的前门附近，咱们得避开——”

哈利拉起我就跑，穿过菜园绕过温室，在打人柳后冲进禁林。

这运动于我而言实在太剧烈，我感觉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了，喉咙火辣辣地疼。

哈利收起地图，把我拉过去靠在他的肩上，“罗恩他们已经在前门附近等待了，邓布利多还在办公室……”

“好，现在我们要悄悄跑到海格那儿，”我极力屏住粗重的呼吸，“注意隐蔽，哈利……”

哈利拉着我沿林子边缘往前走，停到一棵大橡树后。“看到了吗，”他声音压抑着兴奋，“这真是我们做过最奇妙的事，那是我们。”

“是我们。”我倚着树笑，“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现在我们往前挪挪。”

我们蹑手蹑脚地穿过树丛，看到巴克比克被拴在南瓜地的围篱上。

“等等……得等到那些人见过他……”我听着屋里瓷器碎裂的声音，“海格打碎了茶壶，快了……”

“他们出来了——”哈利摸出地图。

我屏住气，“我们——”

这无疑是我这一生最离奇的体验：站在树后看到自己在南瓜地里。

“那畜生在哪？”一个冷酷的声音传出来。

“外——外面。”这是海格嘶哑的嗓音。

哈利和我把头缩了回去，刽子手的那张脸出现在窗口，向外张望着巴克比克。然后是福吉的声音。

“我们——呃——不得不……”

那张脸伸回去了——机会来了！

我们翻越篱笆跳进南瓜地，靠近巴克比克。“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决定……”

哈利和巴克比克鞠躬，我去解绳索。

“……判处斩首，委员会指定行刑官……”

海格力气大，绳子拴得死紧。“力松劲泄！”我低声喝道，这个咒语是高年级的，我拿不准力道——一大股松香无声喷出，好在绳子开了。

“走吧，巴克比克，”哈利憋着咳嗽，“走吧，我们是来救你的。别出声……别出声……”

“……见证人，海格，你在这签名……”

哈利用尽力气拉绳子，但巴克比克的前蹄死死抠住地面。

“好，这就办了吧。”屋里传出一个尖细的动静，“海格，也许你待在屋里会好些——”

“不，我——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愿意让他孤零零的——”

屋里传出了脚步声。

糟了。

哈利脸色惨白，“巴克比克，走呀！”我冲着不肯走的有翼兽身后小声道，“力松劲泄……”

巴克比克想是也被松香熏得头昏，一声不出地抖了抖翅膀，迈开了步子。

我们离禁林还有十英尺远，完全暴露在海格后门的视野内。

木门嘎吱一声——

怎么办——

“请等一等，麦克尼尔。”——是邓布利多先生！——“你也得签名。”

脚步声停下了。

哈利猛一拉绳子，巴克比克一张鹰嘴，和我们小跑起来。

我们用力扯着绳子，一起藏到了树丛中。

——小屋的后门砰地打开了！

我连气都不敢喘，一阵寂静……

“它在哪？”是那个委员的尖嗓子，“那怪兽在哪？”

“刚才还拴在这儿呢！”行刑官气冲冲地说，“我看到的！就在这！”

“真是咄咄怪事。”我听出校长先生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窃喜。

“比克！”海格嘶哑地叫道，开始抽抽搭搭，“不见了！不见了！上帝保佑小鹰嘴，他不见了！一定是自己挣脱了，比克，你这机灵的孩子！”

巴克比克开始拽绳子，想往海格那儿跑。我们死死拉住绳子。

“有人解开了绳子！”那刽子手嘭的一声扔下斧子咆哮道，“搜查这个地方，还有林子——”

“麦克尼尔，如果巴克比克真是被偷走了，你认为那小偷会牵着它步行吗？”先生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一丝窃喜，“要搜就得搜天空……海格，我想来一杯茶，或一大杯白兰地。”

“当——当然，教授，”海格的声音都好像高兴软了，“请进，请进……”

脚步声之后是行刑官的诅咒声，关上门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没问题，”哈利看着地图稍稍放松下来，“很顺利。”

“赫敏他们呢？”我摸着巴克比克的后颈。

哈利沉吟着刚要说话，我们就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