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规划好的命运（1/2）

陆曼宁从外边回来，经过马场时，正看见傅沛然把周衾搂进怀里的这一幕。她赶紧猫下腰，免得被两人发现。

两人也不知聊了些什么，没多久傅沛然就红着脸逃走了。

那副仓皇的样子，全落在陆曼宁眼里，看了个真切。她一面捂着嘴偷偷笑，一面盘算着，等哪日有了机会，一定要把这事儿拿出来，当面笑话他。

好小子，竟然看上了她家衾儿，还跟姑娘似的故作矜持。

她早晨去拜托傅沛然教衾儿骑马的时候，他还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现在想来竟然是和自己演戏，真气人。

等周衾牵着马离开，陆曼宁才从栅栏后边探出头来，绕路去演武场逛了一圈，估摸着周衾已经回了营帐，这才慢悠悠回去。

到了帐外，陆曼宁清清嗓子，打起帘子一闪身钻了进去。

周衾正在发呆，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拍拍心口，假装生气地瞪她一眼：“来便来罢，也不知道出个声儿，吓死人了。”

“诶，衾儿，这可就是你不讲理了。我在外边分明咳嗽了好几声呢。”

周衾知道是自己走神没注意，起身挽住她胳膊，拉着她并肩坐了。

“事儿都办完了？”

陆曼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能有什么要紧事？”

接着又凑到她耳旁，故作神秘道：“不过……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倒是看见一件要紧事。”

周衾听了这话，倒也被勾起三分兴趣：“什么事？”

她转头望着陆曼宁，却见陆曼宁摇头晃脑道：“我呀，刚才经过了马场，看见你和……”

“别说了别说了。”周衾听到这儿，哪里还猜不出陆曼宁要说什么，赶紧伸手去捂她嘴。

隔墙有耳的道理，她在扬州时就知道了。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明面上，她终归是霍令蒲的女人。

虽然军营里这些大小伙子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可难保没有其他人，派出暗影那样的人跟在她身边。若是让这些人听去……

她怕惹祸上身，更怕无端牵连了傅沛然和陆曼宁。

“没有的事。是我走神了，差点跌下马去，他情急之下才有如此反应，你可别瞎说。”

陆曼宁却以为周衾是脸皮薄，害羞不让她说，反倒更加起劲。她趴在周衾肩上，拖长了声调：“要我说呀——抱都抱了，你若不好意思，不如索性嫁给他算了。傅沛然可不比那个什么偃王差呢。”

周衾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你别看傅沛然话不多，他心可细着呢。”

“你想啊，你在家绣绣花弹弹琴，等他晚上回来一起用膳；逢他休沐时，还能带你出去骑马兜风。”

“若是无聊，你还可以来找我玩。对了，我也可以去找你，反正傅伯母可喜欢我了。”

陆曼宁掰着指头絮絮叨叨，周衾的脸色肉眼却可见地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陆曼宁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倒很了解她。字里行间描绘出的生活画面，看似平淡，却有她想要的温情。

从小在周家养大，虽然是瘦马，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从来也没缺过。

待她进了偃王府后，更是象箸玉杯、铺张扬厉。

可纵是这样奢华的生活，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快乐。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是扬州瘦马，即便投入再多的金钱，她也注定无法自由快活。

这样想着，周衾眼里渐渐蓄满了泪。她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地打断了陆曼宁的话。

“别说了。我和他……不可能的。”

看着周衾的神色，陆曼宁慌了：“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衾儿你别哭，我给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周衾轻轻摇了摇头，像寒风里柔弱的花儿一样，惹人怜爱。

“不是你的错，是我。”

陆曼宁握住她纤细的手，发现她的手指都是冰凉的。

“曼宁，不是我不愿意。我真的好向往那样平凡的生活。勾心斗角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

周衾阖眸，晶莹的泪珠划过两颊。

“可我没得选……我这一辈子，早就已经被规划好了，我必须按照别人规划好的方式去生活。这是我的命，我逃不过的。你听我的名字……”

指了指自己，周衾无力地笑了：“衾……你看，我早就注定了只能是一件工具，一件玩物。”

周衾抬起雾蒙蒙的眼睛望着陆曼宁：“曼宁，傅沛然那样好的人，我配不上他，只会玷污了他。何况，我和皇上……”

“好了，好了。”陆曼宁赶紧打断周衾的话，张臂把她搂进怀里。

她从来没想过，周衾柔弱的身躯竟然背负了这么多痛苦。她根本无法想象，周衾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陆曼宁是真的心疼周衾，也实在不愿意再看见她落泪，因此才匆匆忙忙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

陆曼宁看着大大咧咧，可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