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遗迹六（已修）（2/2）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度日如年的人们。被当作救世主的我，已经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希望，我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混乱秩序和黑暗现实，但是从他们的言传口述中，从唐王不惜以举国之力保全我的举动，以及地宫里的人们对未来近乎狂热的期盼中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原本的秩序，绝对黑暗得超乎想象。」

……

「很长时间没有写日记了，五年来的尝试几乎耗尽了我一辈子的心力。我拼命地学习，却发现这个世界以武为尊，知识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我也曾想过捣鼓□□，老将军却告诉我，武林高手真气的威力远比火/药惊人。我绘制了我能记得的，几乎所有有用的现代物品，却没有办法找到与之匹配的生产工艺。我还罗列出许多在或者历史中看到的，有用的治军、执政制度，可是现在哪有军队给我管理，因我遭祸的前唐更是早已亡国……」

「除了我降临这个世界时脖子上挂着的一块正方体金属项链外，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至于那块金属，我已经研究了无数次，也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奢望能够像里一样激活这个神秘物体的‘能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有那些同我一起进入地宫的前唐幸存者们，还是把这块破金属当成神器膜拜。谁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

「今天的武术课上，老将军第一次露出那么明显的失望表情。是的，他终于放弃了继续启蒙我武学的尝试……我快要发疯了！我是多么想以死逃避越来越沉重的责任和罪孽感。但是我不能。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记忆中只有一面或者两面之缘的面孔，还有那座虽不繁华，但却还算平和的皇城里，所有人凝望我时带着冀望的眼神，以及因为地宫恶劣的生活环境，越来越少的幸存者和老将军日渐佝偻的身形……一切的一切注定了，我只能背负着欺瞒天下的罪孽，继续前行。」

……

「今天是我在这个世界的18岁生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和小六一起过。老将军是不会出现的，因为这一天也是他曾为禁卫军统领的儿子的忌日。小六这几天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晚上的时候问问他吧。」

延绵了一路的日志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断得让慕容雨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样没有了？

为什么……这些日记里所显示的莫尹君，和历史中的那个初唐圣师差别如此之大？

这里的莫尹君，哪里像是孤身剿灭五大门派，灭大梁、平天下，一手建立大唐王朝并用四大神器稳固江山的非凡人物？

日记最后停在他18岁生日那天，距离莫尹君第一次离开圣城遗迹以天人之姿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有两年时间。这样软弱无力的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得以在短短两年内就拥有了那等惊天的力量？

静静立在道路尽头的，是一扇并不起眼的木门，散发出淡淡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微光。

很难想象在宏伟的石殿之后，出现在神秘的甬道尽头的会是这样一扇已经被光阴褪去了油彩的破旧木门。

“这应该是完全没有受到外力修饰的，一千年前地宫最原始的房间。”宁采风的夜光吊坠早就在云霄飞车之旅中不翼而飞，一路上除了地面上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刻就的日记外，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他开口，慕容雨几乎忘记了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幸亏了这种诡秘的黑暗，他也没有看清慕容雨面对那些日记时的神情，令她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受到外力修饰？”慕容雨几乎是呆滞地重复他的话语，刚才那些日记带来的震撼和疑惑太多，令她暂时无法恢复思维灵活度。

“嗯，根据史料记载，前唐地宫只是一个非常简陋的避难所。刚才一路的殿堂陷阱，应该都是后来改造的结果，其中大部分是为了隐藏这个……墓室所建。”

“墓室？”慕容雨敏锐地捕捉到某个重要信息，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你是说……这里真的是莫尹君的墓室吗？”

这么说，无论是日记里的疑点还是长歌的下落，都在这扇木门之后？

一切的线索都已经指向了答案，但慕容雨还是没办法相信自己的好运。传说中神器的主人，初唐圣师之墓就在眼前，这个消息同莫尹君也是穿越者一样令她无法马上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雨开始害怕，害怕门后面会藏着一些沉重到令她无法背负的真相……正如莫尹君在日记李锁描述的一般，浸满鲜血。

“狐仙姑娘是在害怕吗？”出人意料的，宁采风的语调居然比她还要镇定，“如果不想进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

莫尹君有他不能放弃的坚持，她也有必须前行的理由。

就算前路遍布荆棘，她也只能背负着恶人之名，一直走下去！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慕容雨用力推开了这扇横在面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