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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觉得哪不对,就吵着要回家。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这些天秦商常来看我,和我说我没去上课的时候,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又说起cet4的报名他已经帮我报了,接着抿着嘴笑:“嘉禾,看你这下还不求我?”秦商的英语是他唯一比我好的一科,我假意哀求:“好兄弟,你可得帮帮我,谁不知道我英文破的能气死布什。”他哈哈大笑,安慰我那你可算是伊斯兰教的救世主了,真主保佑你!而一直在医院里伺候我的三儿,此刻总会默默地走开——我和秦商的世界,仿佛是他永不能企及的,之后削好几个苹果,招呼秦商吃,一面把苹果切地碎碎地,喂进我嘴里。
我从没和秦商说起还他钱的事,他也从不和我提,我真的是感激他的,非常。并且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正式出院的那一天,韦豪才匆匆地来了,对着我拄拐杖的怂样一阵取笑,我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样子,仿佛那天晚上的争执从未发生。
到最后还是我先说起那晚上的事,韦豪一会手道:“行了,你别想太多。我想帮你,不是想让你担心这啊那啊的,你不想我绝不勉强,咱还是好兄弟——”
“不是。我是想和你说——”我打断他,顿了一下,“那事,我应了。”
虽然是应承了的。可我心里仍是七上八下地有些不安。韦豪并没叫我做什么,只是让我这些日子好好地养腿。
而这段时间里,我和三儿之间,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刚出院的那天晚上,三儿给我抹了身子,就一直摸着我腿上的伤一个劲地叹气,我心事重重地,就不耐地推开他:“别这样,我没事的。”他看了我一眼,低着头道:“嘉禾,你是不是怪我……”
我当然不承认,他对我够掏心置肺的了,我还能怪他啥?,其他的……怪他也没用。
“没有。瞎想啥呢?”我粗着声音道。三儿朝我挪了挪:“……哥,我都看出来了——你真怨我恨我,你就打我出气吧,别闷在心里,求你了……”
我心里一跳,赶忙摇头:“胡说!”
他动了动唇,最终选择沉默地把头倚在我肩上,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骚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手也渐渐地缠到我的颈窝。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多少想补偿?还是想道歉?没必要。我也没心情了,而且,真地累了。我不着痕迹地挣开他,望被窝里一躺:“睡吧,这段日子够烦的了。”
过了好久,我身边才响起他淅梭地脱衣服的声音,之后,三儿也钻进了被窝,却躺地远远地,不敢再碰我一下。
从那天起,他依然对我千依百顺无微不至,却渐渐地和我远了,甚至有了平生第一次的生疏的客气。我知道他在内疚,可我竟不知道想什么话去劝解他,开导他,又或许,其实我内心深处,多少也在跟他赌气的。
似乎在我们还只有八九岁的时候,咱们一群只知满山跑却过早发育成熟的野孩子,就在妄想自己将来的媳妇会是个怎样的尤物,三儿总是摸着他青色的头皮,在我们几个黄腔泛滥的时候正经地说:“长相不重要吧?我希望我媳妇能给我生几个娃,好好服侍我娘,恩,最好能多干些农活,我就满意了。”
不等说完,众人愤怒地上前一阵扭打,以惩戒他的虚伪和愚蠢。
可就在昨晚上做梦的时候,我再次梦见了那句话——
我希望我媳妇能给我生几个娃,好好服侍我娘,恩,最好能多干些农活,我就满意了。
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景象,便是三儿在摆饭,一面擦着手一面道:“嘉禾哥,我刚敦了新鲜的猪骨,趁热喝吧。”
这是以形补形?我扶着墙慢慢地走过去,喝了一口,果然好鲜——三儿最近是尽了心的服侍我,三餐换着花样来,甚至这些天他帮我去拿药也从不用我留在抽屉里的钱,照样是把药给抓回来。我也不知道他怎地又变阔了,却也懒得去说他,我再不想和他提“钱”这个字。
“怎么样?会不会太淡?听说盐巴吃多了伤口就好的慢,我没敢多放。”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突然含住勺子看他,眼前的人熟悉而又陌生。我甚至隐约地在想如果没有那个迷离地令人疯狂的月夜,没有那一瞬间焚毁理智的冲动,他,该能实现自己的梦了吧。
终究是我把他带离了正道。
我曾经以为我和他契合到天生一对,而真地生活在一起了,才知道你我俗人,难以超越的竟是柴米油盐。
我想起以前从床底下搜出的零散黄色小说,我自然知道三儿绝不可能浪费钱买这个,这一定是他那些工友“援助”的,可三儿,真地对这些横陈女体不感兴趣么?那样一个生机勃发的少年,我不敢肯定。这城市里永远充满诱惑,只是不知变的人,是他还是我。
我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对将来有了一丝悔恨的恐慌。
“不会。”我冷淡地开口,终于,“你不用浪费钱,我么那么精贵。”
王妞也来看我的腿伤了,她也瘦了不少,戴着副大框的太阳镜,面上泛着层青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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