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2）

地意识到，刚才从我耳边擦过去的，是子弹。倘若我不是恰好往旁边躲了一点，此刻我就已经被爆头，横尸当场了。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又听见一连串的枪声。一个人影冲过来，一把将我卷进怀里，飞快地一转身，就地一滚，这时我清楚地看见又是一排子弹，嗖嗖嗖地从眼前飞过去，打到了旁边的院墙上，溅起一片砖石的碎屑。

而卷起我躲开那一排子弹的怀抱，无比的熟悉，熟悉到让我想哭。我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摆，唯恐他忽然又离我而去。

“没事了，我在。”

简单而仓促的一句话，我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有他在，我不怕的。

程公子掩护着我退到薛麓的车前，然后把我推进了车里。紧接着韩昭把薛麓塞进驾驶位，我这才发现薛麓受了不轻的伤。

“走！”

程公子带的人并不多，只有廖仁凯和另外一个我不认得的。对方至少有七八个人，而且还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躲在暗处放枪。我带着哭腔，“你呢？”

“他们的目标是你和薛麓，不敢把我怎样，快走！”

韩昭也迅速表态：“我跟彦哥拖着他们，你们快走！”

刚才已经见识到了程公子的身手，他和韩昭身手都不弱，加上他的身份，孟老虎应该有所忌惮。我在这里只能是个拖累，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咬咬牙，关紧了车门。

薛麓撑着受伤的身体发动了车子，我透过车窗看见有人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正从后面靠近程公子。

这一棍下去，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我手里还抓着一把上了膛拉了保险栓的枪。薛麓的车子开得飞快，驶出手枪的射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我没有时间思考了，紧紧咬着嘴唇，举起手枪，瞄准那个手持铁棍的人，扣动扳机。

手枪里的五发子弹一起飞出去，我的枪法不够精准，我根本不知道子弹到底打中了什么部位，总之那个人应声倒地。此时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出了巷子，我从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我把枪丢在座位底下，我的手抖得厉害，完全控制不住。

我带着哭腔，六神无主，“薛麓，我杀了人……”

“如果你不想程彦出事，打电话给佟英来求救。”

我反应过来，这种事情佟英来他们应该有经验，知道怎么处理。

我打完电话，朝窗外看看，车子是在朝着回他家里的方向在开。我惊惶地去看薛麓，他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抿着薄唇。他的胳膊上渗出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厚厚的大衣袖子。

“你……你怎么样，不要去医院吗？”

“没事。”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车子已经飞速开进了小区。我还想说什么，这才猛然想起他自己是医生啊。

我心里依然惴惴不安，全身都在发抖，我开了枪，我亲手杀了人。

薛麓一字一顿地安慰我，“你听清楚，那条巷子里的摄像头早在对方出手之前就已经毁坏，没有人看见过你。到时候，警察可能会把这件事按社会青年打架斗殴或者恐怖分子袭击市民来处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和我们都没有关系，你相信程彦。”

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薛麓进了家门，然后脱掉外套，我看到白衬衫左手那边已经被血浸透。薛麓指挥我去打了一盆温水，然后从柜子里找出药箱，把衬衫从身上剪下来，再慢慢用温水把凝固的血化开，把粘在伤口上的袖子一点一点揭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温水给他一点一点清理伤口，把凝结的血块都清理掉以后，这才看到翻转的皮ròu里面还嵌着一颗子弹壳，陷入ròu里大概有将近两个厘米。我看着都觉得疼，薛麓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自己用右手拿着镊子，动作娴熟。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准确地把子弹壳夹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白色搪瓷托盘里，然后叫我用酒精和碘酒帮他给伤口消毒，上药，再用无菌纱布裹起来。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裹得不太利落，尽管有他的指导，还是裹得像只粽子。我怕把他的伤口再碰坏，也不好拆开重新裹。薛麓摆摆手表示不要紧，指挥我把剪刀镊子重新消毒，然后开始脱裤子。

他一只手解腰带，但好一会儿也没脱下来，“你就不能来帮个忙？”

我有点尴尬，但想到他是医生，而且这次受伤怎么说也跟我是有关系的，只好做出比较专业的样子来，低着头去帮忙。

帮他把裤子脱了才发现，他大腿上也是好大的一片挫伤，估计是在和人厮打的时候伤到的。

这一回我已经大致知道怎么做，没等他来指挥，按部就班地清理、消毒、上药、包扎。薛麓半裸地靠在沙发里，看着我不太熟练地做这一切，居然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来。

我不大能理解，他对自己都这样狠。

好不容易帮他处理完伤口，他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替我处理了一下耳朵上被子弹擦伤的伤口，贴了一块小小的纱布。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