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佳人凝愁（1/2）

第26章　佳人凝愁

木太太从前也不是没有替人张罗过婚事，但是像这次这么仓促的，别说办了，听都是第一次听说。要不是木以南提出来娶的是无心，她才不会同意这般荒唐的举动。

无心是孤儿，无父无母才会落到岫云寺做小尼姑，下聘礼之类的纳采规矩自然就免了。但是木家好歹是大户人家，拜堂成亲就算是不大举大办，也要像个样子才成。

请帖连夜发出，送给了木家在金陵城里各路亲戚友人。整个木府忙活了一夜，张灯结彩，到处贴上了崭新的大红喜字，采办了仪制喜服，布置了洞房花烛，终于在第二日来临之前，将婚礼事宜安排妥当。

无心左肩有伤，行动迟缓不便，李大娘和芳儿来替她上妆打扮。平日里素素净净的一张脸，染上胭脂水粉，贴以翠羽花钿，每一妆一发皆扮得明艳动人，焕然如新。

出嫁的姑娘还要“开脸”，昨夜拜过祖先牌位，今日才能行这规矩。所谓的“开脸”，便是一位父母子女双全的妇人，去除新婚娘子脸上的汗毛，剪齐新婚娘子的额发与鬓角的仪式。木太太是寡妇，不合条件，便由李大娘上手来做。

李大娘修剪得很是精细，没有一丝错乱，芳儿在旁瞧着，笑道：“没想到无心换了个样式，还更好看了呢。”

“不得胡乱叫，无心现在是少夫人了，你可当心别叫错。”李大娘呵斥芳儿。

芳儿嘟了嘟嘴，边替无心篦发，边道：“好好好，少夫人，我再不敢叫错了。”

无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被她们倒饰得像变了个人。连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开脸”以后，俨然便是少妇模样，所着的妆容既精巧又端庄，衬上她本就出众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而且动静皆宜，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绝世佳人。

“少夫人，李大娘替你‘开脸’，照规矩，你可得重赏她呢！”芳儿笑着提醒她道。

显然无心还未适应这陌生的称呼，反应过来时脸已羞得通红：“我有什么可赏的，这屋里大娘瞧上什么就拿去吧，我晚些再找木太太给您赏赐去。”

李大娘笑道：“少夫人客气，甭听这妮子搅和，我不图这个，只要你和二少爷幸福美满，便是给我最好的赏赐了。”

提起木以南，无心微微一颤，随即坐直，神色迅速恢复如常，启唇笑道：“无心多谢大娘美意。”

芳儿轻轻地给她戴上凤冠，盖上红绸盖头，笑道：“一会儿二少爷揭开盖头，看见无心这副样子，必然要惊得合不拢嘴了！”

她又不自觉地叫了无心的名字，说完才知失言，想起方才李大娘的话来，赔罪道：“少夫人，我刚才又直唤你名字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遭吧。”

无心轻轻拢开盖头，皱眉对芳儿嗔道：“你这么个爽快人，怎么也讲这个了？起了名儿就是要让人叫的，什么少夫人不少夫人的，我就喜欢别人叫我无心。”

正说着，就有礼仪过来请她过去拜堂。芳儿连忙替她把盖头放下，在她耳边道：“这玩意儿除了晚上，别的时候可再不能揭。快，我扶你去喜堂。”

眼前蒙了块布，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任人摆布。有人引她拜堂，有人引她行礼，有人引她走路。她今儿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只需要听从背后的牵线的人就行了。

不禁有个感想：做个废物真舒服啊！

无心平日里爱操心，这次反而心如止水了，只要不做错什么，平平安安地完成这婚事就好。做古代新娘的好处是不用接待宾客，只需要在洞房里等着新郎就成了。木以南在前厅忙于应付宾客的应酬，一时还回来不了。

她有些好奇，贴着墙缝听人们都在说些什么。

“二少爷还真是让我们捉摸不透啊，这才去顾家相了亲，被顾家大小姐看上了，转眼就娶了新嫁娘！”

“就是就是！也不知娶的是哪儿的天仙，难不成真比顾家小姐还要更胜一筹？”

这时候传来了一个略微有点儿熟悉的男声：“那丫头我见过，长得是比顾家小姐好看，最重要的是——”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最重要的是能抓蛐蛐儿！”说到这里大家哄笑，竟然开始说起她抓“寿星头”的事情来了。

这一听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中秋大会那日的骆少爷还能是谁？他也来了？肯定不是木以南请的。

听了一会儿笑声渐止，大家换了话题，无外是些家长里短，无心却因为过于无聊，竟然就这么聚精会神一字不落地听着，不知不觉打发了许多辰光。

说着说着，又到骆少爷开口了：“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木以尊最近把岫云寺的那个什么碧云师太抓起来了！”

师父！无心心里一紧，连忙贴近墙根，皱眉细细去听。

另一人道：“木大少爷和皇上的关系大伙都知道，听说他这次也是为皇上，几次三番，费尽周折，去向碧云师太求天下至尊的灵泉剑。看来是没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