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只此一次（1/2）

第98章　只此一次

不知不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纵然远离了水上搭建的木台，也还是冷。

走出御花园的时候，慕清璇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麻木的连挪步都难。

佟保让小宫女扶着她向华攸宫走：“陛下说了，县主就在淑妃娘娘那里暂歇一歇，明日一早再出宫。”

“我知道，多谢阿翁，”慕清璇忍着不适说话：“阿翁，陛下留下了七殿下，会不会……”

萧静昭到今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若是出了事……

“县主，天家父子之间的事儿，可不是我们能妄自猜测的，”佟保没有露这个口风：“您还是好生休息，回府之后好好照料那个孩子的好。您救他一命不容易，陛下赏赐这个恩典，更不容易。切记，切记！”

慕清璇点头，到这时，总算能松得半口气。

皇上会开恩允准她的所求还不降罪，总是个好消息。

想到他最后眼尾的绯红，慕清璇在想，他对夫子，或许也是有真心的，只是，到底不够缘分。

若是萧静昭也没事，就好了……

一直到慕清璇次日出宫，也没有等到萧静昭的消息，也没有见到他的人。

问及秋枫，只说人被皇上留在了乾明宫，希望无事吧。

回到靖国公府，天色微明，慕清璇刚下马车，就被迎到了罗浮馆。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场面，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畏惧。

除了府中女眷，几个男丁跟孩子都不在。下人都退了出去，慕清璇在堂中跪下叩首，行完了礼想说些什么，张了口又闭上。

事到如今，她还要说什么呢？

洛老夫人旁边放着摇篮，里面那个刚醒过来的孩子正是卫澜洵。

逗弄了一下孩子，洛老夫人淡定发问：“怎么哑巴了？敢做不敢当，可不是你的风格。”

慕清璇直接跪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道：“祖母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孙女重复多言？”

“从他们嘴里知道跟从你嘴里知道能一样吗？”洛老夫人冷哼一声：“是个姑娘家就敢做下这么大的事，要是个小子，就该翻天了吧？当着我跟你大伯母、嫂嫂，有哪些错处，你自己说。”

慕清璇微垂了头道：“一是不该不听小叔的话自作主张；二是不该擅自离家；三是不该不顾慕家，不跟你们商量就进宫求陛下恩典。”

“就这些？你可想清楚了，”端起茶碗吹了一口，洛老夫人一颗一颗数着茶叶：“别还有什么藏着想瞒天过海吧？”

慕清璇仔细想了想，道：“其他的，我没有做错。我知道夫子对我的好哪些是本分哪些是真心，我也知道我许下了一个什么样的承诺，我用性命护着他带他逃出生天，并没有错。”

洛老夫人穿着宝蓝色的缂丝外裳，抬手由石夫人扶着站起，并不高大的身量依旧存着往昔的威严：“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只有这些吗？”

“是！”姑娘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洛老夫人眼中如有山海，一步一步走近：“卫夫人对你有多年教导之恩，你跟她师生情深，心有牵念这没有错；她如今有难，你想救她，这也没有错；你小叔担着一家的重担，从一开始就没有伸出援手，也没有跟你说这件事的始末，甚至到你知道了整件事情仍旧不肯出手，是他有失了道义的嫌疑；你擅自出府离京，这是情有可原，但你事先连个确切的规划都没有就敢上路，还是靠着楚王府的人才到的太原，你这不是错，是蠢；受你夫子托孤之请，受人追杀一夜，险些丧命……包括这次进宫，你有没有想过，这两桩事，但凡有一点差池，你要怎么保命？”

“若牵连了靖国公府，你要你父亲怎么面对你大伯？你轻贱自己的性命，怎么对得起这一府对你的多年供养？生来就享了泼天的富贵，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慕家从来没有要求过出嫁女以母家的利益为重，但你还没有出嫁，也敢做出这样的事，一个夫子，比生你养你的家族还要重要吗？还是觉得如今家里只有你一个即将成年的女儿家就有所依仗？”

声色俱厉，直彻心骨。

慕清璇并未慌乱羞惭，俯身再拜：“慕清璇受慕家养育，此去种种纵然以性命做赌，也不会以慕家为筹码卷进这场纷争。不管能不能回报慕家一二，我是慕家的女儿，就绝不会伤慕家一分。祖母，孙女纵然胆大妄为，也不是全无心肝的人，更不会轻贱自己的性命伤了各位长辈的心。过错已成，愿任凭祖母责罚。”

心里灰蒙蒙的一片，慕清璇已经在想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了，禁足，抄经，跪祠堂，甚至是鞭笞……自己的错处，也的确应该受重罚。

下一刻，温暖的手扶起了她。

惊愕，从如水的眼眸中浮现，一分都掩藏不住。

洛老夫人看着儿媳亲手扶起了小孙女，眼中厉色已经成了欣慰。

“祖母，伯母……”喃喃无语，慕清璇不知说什么好。

两位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