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道之论（1/2）

见司空道晨逃遁，始终不曾有所动作的黑袍身影，左手袖口处露出的苍白左手，轻轻向前一点，一道白光闪过。

正在土中急遁的司空道晨，突然有所感应，猛地降低速度，但却还是迟了一步。

司空道晨急遁前方地底，约莫一丈之地突然发生了爆炸，他刚好一头撞到了爆炸处。

就如撞着了地底埋的土雷一般，轰隆一声，司空道晨被从地底直接给炸了出来。

“砰”，“砰”，司空道晨先是被炸出，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司空道晨匍在地上，一阵咳嗽。

所幸这乾坤道袍防护力还可以，他没有被直接炸死。不过，卖相就凄惨了许多，他玉白的额头之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肉包。

刚从地上挣扎爬起，司空道晨突然眼睛一凝，黑袍身影已经闪现而出，漂浮在了他身前上方的天空之中。

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跑是跑不掉了，如今只能拖延时间，等老头赶到了。

司空道晨无奈，只好祭起嘴遁：“前辈当真法力通天，小道栽了，但临死之前，希望前辈能够解惑，让小道死得瞑目。”

黑袍身影似也不想就这么快处置司空道晨，他并未立刻出手，而是说道：“哦？你有什么疑惑？”

“如前辈这等通天彻底的修为，不知杀戮这些凡人与前辈有何益处。这些凡人在前辈眼中恐怕与蝼蚁无异，前辈造下这些杀孽，岂不有违天道？”

这确实是司空道晨想不明白的地方。虽说有邪魔外道杀凡人修炼，但以这黑袍人的修为，杀这么点凡人所炼的血珠，能有什么用，要真说有用，也就牛鼻子师徒炼的血珠有点用处。

说黑袍需要杀凡人炼邪法，司空道晨却是根本不信的。

“老夫自有用处”黑袍身影淡淡说道。

“至于说有违天道”，黑袍身影说到“有违天道”四字时，原本淡漠的态度，却是陡然大变，神情狰狞，似要发怒。

“老子违的就是这天道，小子，若是天道欲取你挚爱亲人性命，你当如何？”

见黑袍发怒，司空道晨心中暗喜，发怒不可怕，就怕没任何反应，那才是真的要命。

认真思索了一阵后，司空道晨诚恳说道：“那违了天道自无不可。”

“小子修道十几年，也算见过怨、憎、讳、爱、别、离，人皆有缘法，但小子从不认为天道有对错，只认为人有对错罢了。今日听前辈所言，若真有这一天，小道也必当违了这天道的。”

“哼，你这小子还算有点意思，但你修道十几年又当如何，修仙成道者，十几年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高深修为者，一次闭关感悟就要千年。”

黑袍身影接着又说道“那你可知何为天道？”

听黑袍身影发问，司空道晨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小子曾听闻世俗之中有一句话，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小子看来，这天道便是天之规矩，万物依此，周而复始，便成天理循环，这便是天道。”

“哈哈，哈哈哈”听司空道晨如此说，黑袍身影大笑起来：“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司空道晨看着大笑的黑袍，问道：“不知前辈觉得有何可笑？”

“老夫笑当年的我，对天道的理解竟然不如一个才十几岁的娃娃，难道这不可笑吗？”黑袍身影说道。

司空道晨听到此言，心中心念千转，试探问道：“那前辈是认同小子的看法了？”

“认同？认同个屁！”黑袍身影骂道。

“虽说你这理解，以你的修道岁月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你那点浅薄认识，还不配老夫认同。”

“那前辈认为何为天道？”

司空道晨确实是虚心求问，黑袍虽说行事狠辣，但修为也确实是奇高，对于天道的理解，当然不是一个小小道童能够比拟。

不过此时，司空道晨也就抱着“朝闻道，夕死可也”的心态罢了。再说以如今的情况，能不能活到太阳下山都是问题。

“何为天道？何为天道！”

“若你为鸟，猎人持弓而射，这猎人就是天道；若你为鱼，船夫撒网而渔，这船夫就是天道；若你为花草，园人举器而锄，那这园人就是天道；终不过是实力二字罢了。此时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便是天道；若你能无视一切，掌控一切，那你即是天道。”

“天理循环，那不过是弱者的自欺欺人罢了。”

黑袍身影的话语，重重击在了司空道晨的心里。

此时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便是天道；若你能无视一切，掌控一切，那你即是天道！

听到黑袍人的话，司空道晨恍若晨钟暮鼓一般，心中一阵波涛汹涌。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司空道晨才深呼一口气，向着黑袍身影深深一拜，说道：“小子受教了。”

黑袍身影看着下方的司空道晨，淡淡说道：“你这小娃子资质上佳，老夫都动了收徒之念。只是可惜，终还是要借你性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