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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2)
英尺,一道巍峨的山脉赫然耸立在飞机的左侧。河流在茂密的丛林间迤逦而行。
风暴从山顶向他们狂袭过来,天空一下子变黑了,飞机被大风吹得剧烈地摇晃起来。它猛地一沉,内特的脑袋撞上了机舱的顶部。他顿时吓坏了。
“我们在转方向。”雅维向后面喊道。他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内特想听到的那份沉着。米尔顿面无表情,本来戴着的墨镜已经摘了下来,额头上满是汗水。飞机困难地向右转去,先向东,再向东南,当机头完全转过来时,迎面却是一副令人胆战心惊的景象。科伦巴方向的天空也是黑沉沉的。
米尔顿很快又向东转去,并对雅维说了些什么。
“我们无法去科伦巴了。”雅维朝后座大声说道,“他要找一个Fazenda,我们要降落在那儿等这场风暴过去。”他的声音里带有几分焦虑,口音也更重了。
内特好不容易点了点头,刚才的撞击使他的头部还在疼,而且胀得难受。他的胃也开始翻腾起来。
在最初的几分钟里,塞思那似乎能够赢得这场赛跑。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内特心想。任何种类的飞机总能跑得过风暴。他揉着头,决定不朝后看。但乌云很快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哪个愚蠢的飞行员竟会不查看雷达的预报就起飞呢?可即使他们有雷达,那也是使用了20年的旧机器,还可能在节日期间关机。
雨点猛击在飞机上,四周都是呼啸的狂风和翻滚的云团,风暴追上了他们。这架小型飞机被气流冲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长长的难以忍受的两分钟里,米尔顿根本无法驾驶它。他不是在开飞机,而是在骑野马。
内特朝脚外望去,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河流和沼泽,也没有带跑道的Fazenda。他把身体埋进座位,咬紧牙齿,发誓别呕吐出来。
一股气流使飞机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骤跌100英尺,三个人都惊叫起来。内特大声喊道:“哦,妈的。”他的巴西伙伴则在用葡萄牙语咒骂,但他们的叫声中更多的是恐惧。
有一阵10分短促的间隙,气流稳定了下来。米尔顿猛推操纵杆,飞机开始俯冲。内特用双手死死抓住米尔顿座椅的背部,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也是惟一的一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神风队队员【注】。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胃液翻到了喉咙了。他闭上眼睛,想起了瑟吉奥,想起了沃尔纳特山上教他祈祷、默念和瑜伽功的教练。他想做祈祷和默念,但在下坠的飞机里这是办不到的。死亡离他只有几秒钟之隔。
塞思那的上方划过一道霹雳,犹如黑暗的屋子里响起的一声枪响,震得他们头骨发麻,内特的耳鼓膜也被震破了。降到500英尺的高度时,米尔顿顶着强风拉平了机头。
【注】神风队队员:指第三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空军敢死队队员。他们驾驶装载炸弹的飞机撞击军舰等目标与之同归于尽——棒槌学堂注
“帮着找一个Fazenda!”雅维在前座大声喊道。内特不情愿地向窗外望去。地面上风雨交加,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小水塘上泛着白浪。
雅维在查看地图,可他们早已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方位了。
雨像水帘似的往下倒,能见度只有几百英尺。内特偶尔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地面。暴雨将他们吞噬了。飞机在狂风中像风筝一样被抛来抛去。米尔顿紧紧地抓着操纵杆,雅维拼命地在探看四周。他们并没有放弃努力。
但内特己经绝望了。如果连地面也看不清,还指望什么安全降落?更猛烈的风暴还在后头呢。一切都完了。
他不想为了减轻惩罚去向上帝认罪。这是生活对他公正的回报。每年都有好几百人死于空难事故,他这次是难逃厄运了。
他瞥见了一条河,就在他们下面。他突然想到了鳄鱼和蟒蛇。想到自己可能坠落在沼泽里他就惊恐万分。他想到自己受了重伤,但没有死,求生的欲望使他想拿出卫星电话来,同时又要挡开那些饥饿的水兽,
又一个霹雳震向机舱,内特决定孤注一掷。他徒劳地搜寻着地面,想找到一个Fazenda。一道闪电使他们一时失去了视觉。引擎一阵爆响,几乎熄了火,但接着又突突地转动起来,米尔顿将飞机降到了400英尺,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安全高度。至少在潘特纳尔不用担心会撞上丘地和山岭。
内特又把肩膀上的保险带拉拉紧,接着在两腿之间呕吐起来。
他丝毫没感到难堪,他现在感到的只有恐惧。
黑暗把他们笼罩起来。米尔顿和雅维东倒西歪地在控制飞机。他们的肩膀碰撞在一起:地图夹在雅维的两腿间,成了一张废纸。
风暴在他们的下方移动,米尔顿又下降了200英尺,已经能看见一块块的地面了。一阵疾风把他们吹向一侧,几乎使飞机侧翻。内特意识到他们是多么的无助和无望。这时,他发现下面有一个白色的物体,便指着大喊道:“牛!牛!”雅维也对米尔顿尖叫起来。
他们在云层里降到了80英尺的高度,在重重的雨幕中飞越过一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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