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终究也是个恶人（1/2）

第89章 终究也是个恶人

深夜仍有不少客人涌进了小酒馆，指定要孙楼做的羊肉汤，他多做了一碗放在小公子的手边，他却一口未动。

孙楼有些怕小公子嫌弃吃食简陋，也不敢开口说此物解酒，老板娘浑然未觉，见丈夫额边都是汗，便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

一直无话的小公子突然开口道，“三娘待你如此，孙楼是个有福的。”

他说这话语气竟真像是有些羡慕孙楼的，三娘倒是知道小道长的，对比之下道，“我是他的妻，自该如此。”

小公子听了这话一怔，倒像是想开了，“如此，倒是我强求了。”

孙楼心知妻子不会说话，“这婆娘像来不会说话，心大如棒槌。”

三娘虎眼一瞪，孙楼又不敢说了。

小公子倒是看着笑了，朱三嗤了一口，“没出息。”

小道长的身体千杯不醉，喝了一夜的徐承衍也没能把自己灌醉了。

临走时还记得吩咐朱三道，“带一坛走，她定是喜欢的。”

出了西市，他也不着急回家，牵着马儿踩着一地的月辉在大街上晃晃悠悠，似乎并不着急。

快到徐府，他突然顿了脚吩咐道，“你明儿安排人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百花丹的下落。”

朱三没想到他踌躇了一夜，居然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他想如果小公子终有一天会被人杀死，那杀他的这个人一定会是小道长。

月光如洗，撒满了枝头，小院里一向少人服侍，寂静极了。

正房里还亮着灯，朱三松了一口气，若是她又不在，不知道小公子会有多失望。

不一会就见徐承衍拎着一小坛桂花酒，在树下踌躇了片刻还是抬脚上了台阶，他抬起手放在门上好一会，终归也没敲下去，又独自抱着这一坛酒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朱三隐在垂花门的阴影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有别的动作，实在忍不住上前去，“要不我去与小师傅说说？”

他抬起头，眉目阴沉的厉害。

“走！”

朱三也不敢再劝了，到了半夜他终归不放心又起来看了看，小公子仍旧抱着一坛酒坐在台阶前，坐姿都没变一下，正房里灯仍旧还亮着。

他心里忍不住有些怨恨小道长，简直没有把小主子当人看了。

天才微微亮，正房的门突然开了，沈秋见一夜也没睡，揉着眼睛见了坐在门前的徐承衍也吓了一跳，她心中对他百般猜忌，徐承离毒发很快，等不了很久，她一心盘算着怎么能让他交出百花丹。

“你在此做什么？”

她精神有些不济，脸色自然也不大好看，他站起来，大概知道自己不招她喜欢，面上也有些讪讪的，将手中的桂花酒递了过去，“我瞧着你应该喜欢，便给你带了些。”

她接过来，“多谢。　”

她转头进了屋，他也跟了进去。

榻上横七竖八的堆叠十几本的医书，桌上摊着各式的丹药，从前她为他调制解药房里便常常这样凌乱，也是一夜未眠，不过上一世是为自己，这一世是为了徐承离。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往那里放都是碍眼的。

她如此着急，莫非徐承离是当真要毒发了，他记得毒发应该还在好几年后，除了徐长鸣夫妇，难道这府里还有谁一心盼着他死吗？

当然，他自己是一想盼着徐承离死的，只是他不敢动手。

沈秋见有些失望的捡起那一堆的医书，又将七七八八的丹药收起来，外面有丫头进来问，“传早膳吗？”

她看了一眼徐承衍，“在这里用饭？”

他点了点头，她转头进了屏风那一侧，净了脸，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出来。

桌上已经摆好早膳了，丫头端了水罐让徐承衍净了手。

也不知道他昨晚喝了多少，身上的酒味仍旧未散去，他可从来不是会纵酒的人。

“徐承离的毒至心房了，若是没有解药会死的。”

他轻轻唔了一声不搭腔，她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了。

她每个月会给徐承衍一次解药，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下在饭菜里，徐承衍是知道的，但也从来没有过问过，似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她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

一顿早饭还没吃完，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气已经转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徐承衍站起身进了内室，一会手里拿件披风披在她肩头。

她又想起他也曾为了让她御寒割下心头血给她，也为了她千里寻了内丹，她都要原谅他了，可是现在她终归也明白了，他待她是真的好，可他骨子里终究也是个恶人，殊途难归。

她没拂他好意，只是淡淡道，“你忘了，我寒症已经好了。”

“就算好了，也还是血肉之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门外有一青衣小厮从檐下走来，“小公子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