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南境（二）（1/2）

第97章 南境（二）

“太子，宋先生正在偏厅等您。”柳如是恬静地笑着。

李乾恪顺手把手中的信放在一旁，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柳如是应了下来，她把手中的燕窝放置在书桌上，但她一个不小心，装着燕窝的琉璃盏就这样倒在了桌子上。

燕窝顺着书桌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李乾恪神情大变，他猛地把柳如是一把推开。

“殿下……”

柳如是红着眼眶，脸色委屈。

“罢了罢了，你把这儿收拾干净，我去见宋长安了。”

李乾恪一脸的不耐烦，转身离开。

书房内安静无比，柳如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样的日子，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人前的太子殿下谦和恭敬，外头人对他的评价无比都是极好的，特别是在和上京城中张扬不羁的毓王相对比下来，太子更是风评要好得多。

只是，旁人不知晓的是，在这私底下，太子李乾恪却最是喜怒无常。

柳如是收拾着凌乱的书桌，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封从廊河来的信上面。

年关将近，就算是廊河这样偏远的地方，也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氛。

李乾毓带着沈如故走在廊河的街道上，静风和微雨正在采买需要的物资。

街道上热闹无比，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外邦人，也有像李乾毓他们一样穿着上京名贵华服的汉人，汉话和廊河本地土话交织在一起，倒呈现出一幅比上京还要热闹的景象。

两人随意地走在街头，在路过一家老奶奶摆的小摊上时，沈如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摊子上卖的是一些手打银饰品，其中一串银色的铃铛手串很是精致，沈如故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曾送过这样子的一串铃铛给母亲。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母亲去世后，她屋子里的金银珠宝丢的丢没得没，那时候沈如故还小，根本不知道如何守住那些念想，到如今，她是连母亲的一块手帕都找不到了。

沈如故发着呆自顾自往前走着，等她回神过来时，李乾毓竟然没了踪影。

回头，就见李乾毓站在她先前多看了一眼的摊位上，同那位老奶奶交谈。

他身形修长，风姿绰约，站在那一席浅笑宛若天人，沈如故第一次觉着，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正经起来的模样，竟这样夺目。

他是上京城最尊贵的王爷，有着世间最好的皮囊，这样子的一个人，怎么会钟情于她？

沈如故想不通。

周边人来人往，李乾毓仿佛带着一束光，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沈如故的视线，她看着那个男人手中攒着那串她先前注意到了的铃铛，突然心头很酸。

她别过头去，忍住了眼角泛出的泪意。

“喏，给你的。”

李乾毓走进了，把那串铃铛手串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不需要。”

李乾毓大概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口是心非，自顾自耸了耸肩，把手串强行放在了她的手中，一边放还一边念叨，“这些可都是本王给你的聘礼，阿珩你可得好好存着，日后我会来娶你的。”

听着这番话，沈如故心中那仅有的一分感动都烟消云散了。

她就知道，这个人嘴巴里面吐不出正经话。

一行人在廊河逗留了大半日，才整顿行囊，准备启程。

不过在整装出发时，李乾毓却非常张扬地出了廊河，然后在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后，才吩咐李春顺着山路进了一座茂密的山林中。

沈如故望着马车外的连绵群山，小声道：“你是担心有人跟踪我们？”

“不是担心，是一定会有。”

“为何？”沈如故有些不解。

这一路过来，沈如故身上的刺倒是少了不少，见着她这样温温顺顺的模样，李乾毓又想犯贱了，他点了点沈如故的额头，“叫声夫君来听听，想知道什么爷都告诉你！”

又是一声闷声。

马车外头的李春李秋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他们家王爷又作死了。

李乾毓灰溜溜地爬起来，笑着道：“好阿珩，你这是谋杀亲夫。”

沈如故瞪了她一眼。

“你在这样不正经，我就……”

小姑娘这是真的生气了，李乾毓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轻咳了一声，“如今上京每个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南境。”

李乾毓顿了顿，他看了眼沈如故，继续道：“你父亲出事了，虽说生死未卜，但过去这么多天……”

剩下的话李乾毓没有说出口。

“不会的，父亲不会出事的，他在南境打了几十年的战，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出事！”

沈如故有些激动。

李乾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嗯，沈将军不会出事的，但是顺帝对此没有发话，任何人都摸不清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