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山雨欲来（一）（1/2）

第69章 山雨欲来（一）

碧汀园内，王婉坐在廊下，正拉着一个丫鬟询问前厅席面上的事情，就见沈如音身边的大丫鬟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

“大夫人，不好了，姑娘惹将军生气了，眼下已经被带回自个儿园子去了。”

“什么！”王婉大惊失色。

她匆匆赶去沈如音的菊斋园，园子内乱哄哄的，还没进屋子，就听见了沈如音砸东西、骂人的声音。

“沈如故算个什么东西，她怎么敢在我面前那样嚣张！”

“一个没了娘的野种，乡下长大的贱丫头，还敢在太子面前给我脸看，那个贱人！”

王婉推开门，闭了闭眼，她大喝道：“你现如今这样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沈如音手中还捧着一个白玉青瓷的花瓶，她一脸怒火地放下花瓶，不耐烦地说道：“母亲，咱们如今就这样任由沈如故在父亲跟前一日比一日嚣张吗？”

她大概是刚哭过闹过了，眼下眼睛红肿，面容狼狈。

一想到先前在正厅发生的事情，她就怒火中烧，那明明是沈如故的贺礼，她前不久才在柳园看过那件大氅！

这边，从正厅离开的沈如故正和沈如诗往菊斋园走来。

沈如诗一脸担忧，“今日大姐姐真是太没规矩了，竟然在父亲的寿宴上胡闹，也不知父亲会怎么处置大姐姐？”

“三姐姐以为，今日大姐姐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给父亲送上一件破损的衣裳？”沈如故试探着问道。

沈如诗被问得有片刻停顿，很快，她皱着眉头轻声道：“那衣裳大概是下人们不小心弄坏的吧？”

她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去菊斋园看看大姐姐吧。”

沈如故点了点头，她面色平静地往前走着，沈如音今日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是她在柳园先损坏了沈如故的为沈万山缝制的衣裳，沈如故也没法子来这一出移花接木。

世间之事，有因就有果。

谁也怪不了谁。

这场寿宴结束的很快，因为宫里面来人了。

沈万山连一身官服都没换，就被召进了宫中，南境府的宾客匆匆散去，沈万山进宫时沈如故正陪着柳如是在花园内赏花。

两人正巧聊到李崔影回了徽州祖母家，来信说徽州气候温暖，全然不似上京深冬严寒，勾起了柳如是的思乡之情。

沈如故没去过南边，更别说那四季如春的徽州，所以听柳如是说起徽州的人杰地灵、四季如春时，那是一脸神往。

柳如是正说到明天冬天带着她一同去徽州过冬，下人就来禀报，说将军进宫了。

听到下人的话，沈如故面色有些微变。

“你先下去吧。”

她站在湖边静默了许久，直到柳如是伸手，握住了她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温声道：“会没事的。”

沈如故摇了摇头，唇边一抹苦涩。

沈万山入宫后，沈如故便总觉得心里头不安，天黑时分，她就见沈凉意匆匆来了柳园，衣裳上沾了一身的风霜，他语气急促，“顺帝下的旨意，我和义父连夜就要回南境了，你自个儿在府中千万保重，若是宫中有何异动，千万不要为了义父和我贸然出头，切记！”

“父亲呢？”沈如故一脸着急。

沈凉意摇了摇头，“义父去城郊点兵了。”

“点兵？”沈如故一脸狐疑，“可我记得，沈家军不是都驻扎在平城？”

说到此，就见沈凉意的神情更是阴翳无比，他伸手用力锤了一下石墙，眼眶通红，“顺帝给义父派了五万平日驻守上京城防的士兵，沈家军……被留在了上京！”

沈如故面色大变，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终于，她轻声道：“顺帝当真对沈家如此防备？”

“前方士兵浴血奋战，但他凭什么枉顾人命！那些驻守上京的士兵怎么懂上阵杀敌！”

“兄长，你和父亲何时出发？”沈如故哑着嗓子，她仰头，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沈家世代忠良，到如今却落得一个被主上怀疑的地步。

沈如故不敢想，顺帝还会做到什么地步？

父亲把那五万城防军带去南境，稍有不慎，便是五万人马和主帅葬身沙场，让父亲带着没上过沙场的士兵去战场，呵，那高位上的帝王还真是做得出来。

想到此，沈如故忍不住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沈凉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四妹妹，义父原本不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但我看你，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所以才没有瞒你这些事情，现如今沈家看似风光，但却早已是摇摇欲坠，日后的日子怕是风波不断，你……”

“兄长放心，我会为了父亲撑下去的。”沈如故神情坚毅。

今日寿宴，府内张灯结彩，远远看上去一片和祥，沈如故回屋内包了好些药材，又把两件上好的貂毛递到了沈凉意手上，“南境苦寒，这些东西兄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