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寿宴（四）（1/2）

第62章 寿宴（四）

“义父，太子就在外面。”沈凉意出声提醒。

沈万山闭眼，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李乾恪进来时就见这位南境大将军正在看战报，眉头紧皱。

在礼数上，李乾恪的确做的周全，他在任何一位大人面前都没有端过自个儿太子的位置，见谁都礼数周全。

不过沈万山是个武将，从来就不看重这些虚礼，从前他看好李乾恪，是举着这位当朝的太子殿下人品贵重，待人有礼，所以他才另眼相看。

可如今看来，这李乾恪倒像是披了一层伪善的面具。

“太子深夜来访，是有何事？”沈万山抬头看了眼李乾恪，又兀自低头看着手中的兵书。

沈万山的态度，可以说是轻慢至极了。

见着义父这样一幅柴米油盐皆不进的态度，沈凉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难怪他对太子这样一幅冷脸，今日在朝堂上当中斥责义父的左丞相，正是李乾恪的亲舅舅，要说这是非曲折，屡清楚了难免让人心寒。

太子终究是皇室中人，身上流着与顺帝一般刻薄的血。

“沈将军，今日舅舅在朝堂上的一番话，您千万别忘心里去，他是个文人，说话拈酸吃醋的难免会伤到人。”

沈万山盯着李乾恪，眸色幽深，目光探究，“正如左丞今日说的一样，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武夫，能得圣上看重已是莫大的荣幸，不应奢求过多，安分守己才是正理。”

这话说的李乾恪脸上臊得慌，沈万山坦坦荡荡，倒显得他是个小人了。

“夜深了，太子请回吧，军帐简陋，如今天寒四处漏风，殿下千金贵体，我就不留您了。”

李乾恪面色讪讪，他大步走出军帐，在离开前忍不住啐了一句：“老匹夫！”

“这个南境将军真是冥顽不灵，怪不得圣上越来越不喜他。”李乾恪的谋士单高邑一脸谄媚地说道。

“父皇再怎么不悦，也得忌惮着沈万山手上的七万沈家军。”

“殿下，既然那南境将军如此顽固，为何不釜底抽薪，让他没了资本？日后好在您面前俯首称臣，还有那个沈家四姑娘，到时候还不都是您的人？”

单高邑的话在李乾恪心中掀起了巨浪，他面上一副淡然的模样，但实则心底早已蠢蠢欲动。

想起沈如故，李乾恪更是挠心挠肺，那个小女人，上京中并不缺比她姿色美艳的人，也不缺娴雅端庄的姑娘。

可偏偏，美艳的女子不似沈如故那般又内涵，饱读诗书的姑娘，又少了那么一分撩人的风情。

就她那模样正好，看似淡雅的眉眼中带着勾人的魅惑，举手投足间又有着大家主母的端庄。

说曹操，曹操到，李乾恪前天晚上刚提起了沈如故，翌日一大早，将军府就来人了。

说是送南境将军生辰宴的拜帖，若是太子有空，烦请移步将军府吃酒。

“告诉你家姑娘，将军生辰那日，我同太子定会上门祝贺。”

柳如是赏了送拜帖的小厮一把瓜子钱。

这一日沈如故吩咐着人去各府上送拜帖，而她在将军府中也没闲着，她把各个园子里的丫鬟都叫在了，细细盘问了许久，何时入府的，都干些什么活计，每月的月例银子是多少，家中有多少人，她问一句，微雨和静风就记一句。

后厨的丫鬟婆子排到了最后面，问完一大圈人后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沈如故命人把饭菜摆到了院子中，晾着章婆子一众人，她吃着中饭，任由她们站在太阳底下。

柳园内问完话的丫鬟都已经走了，只剩了以章婆子为首的几个老人，沈如故慢条斯理地用晚饭，然后又泡了壶清茶。

章婆子愤愤地看了眼沈如故。

“章婆婆，您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府里的规矩，想来您也都清楚？”

“四姑娘想问些什么？”

沈如故一副温婉柔弱的模样，语气平和道：“我这园子里，那些年轻的丫鬟们不懂事，总是犯错，我想着，章婆婆是个老实本分且又懂规矩的，还请麻烦章婆婆来教教规矩。”

“这……四姑娘，您看后厨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老奴怕是不能胜任……”

“章婆婆，您难不成还有我家姑娘忙？”静风板着脸，一声呵斥。

沈如故看了眼微雨，就见微雨伸手，把刚调进柳园内的小丫鬟全都叫在了一起，然后她带着人走到了章婆婆面前，一种丫鬟齐刷刷向沈如故请了个安。

“章婆婆，请把。”微雨朝她颔首。

原本还晴朗的天眨眼间就暗了下来，天色沉沉，沈如故站在廊下，章婆子站在院子里。

“做奴才的，私自议论主人是和后果？”微雨盯着章婆子，语气不悦。

章婆子额头上冒着冷汗，她抬头瞅了眼沈如故，就见这位平日里好说话的四姑娘正一脸漠然地坐在廊下，小厮从屋内搬了个贵妃榻出来，她手中捧着书，神情冷漠，周身都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