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试探（二）（1/2）

第51章 试探（二）

桂蓉走了有一会儿了，静风轻轻喊了一声：“姑娘。”

沈如故回神，她哑着嗓子眼眶通红地问道：“你还记得母亲的模样吗？”

她没等静风回答，她自顾自接着说道：“我到现在都记得母亲的模样，她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眉眼永远都那样温柔，我再没见过比母亲美的人了。”

“她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得了疯病，死的那样狼狈呢！”

说完，沈如故哽咽了一下。

“静风，我有些累了。”

“我扶您回去休息吧。”静风搀着沈如故起身。

似乎秋日总是容易感伤，沈如故连着好几夜都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已故母亲的模样。

沈万山听说她总是心情郁郁寡欢，还特地从军营中回来，来了一趟柳园。

秋日的好日头下，沈如故和沈万山父女两坐在院子中喝茶。

记忆中还要缠着要糖果的小女儿已然长的亭亭玉立，沈万山心内一阵感慨，他看着沈如故煮水烹茶，动作娴熟，忍不住开口道：“当年你母亲，也喜欢坐在院子里喝茶。”

沈如故眼角一酸。

“这些年，辛苦你了，家里面大夫人性子要强，我又不在上京，你在乡下比在将军府中要活得容易些。”

这是沈万山首次同沈如故谈起她去乡下的事情。

其实小时候，沈如故也是怨怼过的，她被送走的时候，也哭了一路。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底抱怨父亲冷漠自私，竟然母亲刚去世，他就应了新扶上来大夫人的要求，把她送走。

大概年幼时沈如故被母亲娇宠、父亲爱护，所以她已经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用光了，事到如今，她的生活早就如一潭死水，当年无论沈万山如何思量，究竟是为了平衡内宅还是为了护住年幼的小女儿，才选择把她送回乡下，沈如故早就释然了。

“父亲，茶好了。”沈如故递过茶盏，并未接沈万山的话。

看到她平静的神情，沈万山叹了口气。

“近日天气干燥，这茶里面加了菊花，您喝了对嗓子好。”沈如故又补充了一句。

沈如故性子清冷，沈万山又常年待在边关不擅表达情感，父女两沉默着喝完了一壶茶后，便再无话题可聊。

“下月便是你母亲的忌日，届时你去护国寺为她做一场法事吧，也为我悼念一下哀思。”

傅姒与沈万山，的确算得上是伉俪情深，只不过他身为男子，家国天下都背负在他的身上，儿女情长对于南境将军来说，实在是轻如鸿毛。

沈万山走后，沈如故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她画了一幅秋日里肃杀的残菊，那孤零零的花枝上独剩几片摇曳的花瓣，屋子内燃着淡淡的木樨香，落笔看向屋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静风！”

“姑娘，您终于出声了，我和微雨把今日摘得菊花浸泡着，给你做了菊花羹，您可饿了？”静风和微雨走进屋内，一个走到内室燃蜡烛一个倒了杯热茶递给沈如故。

“不饿，你们去把热水接好，再给我拿壶酒来。”

沈如故坐在妆台前卸下珠钗，铜镜前的人也不过十七岁，可看着那双眼睛，却毫无灵动青涩。

发髻被松开，沈如故的一头长发随意地垂在身后，长发及腰，墨色的长发衬得她肤色白皙胜雪，她摸着脸颊，心中一片怅然。

若是母亲还在，她这嫡女的位置，想来会坐的安稳许多？

不过，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这一说。

年纪小的时候沈如故还总是抱怨为何她的日子就过得这样艰难，估计上京就她一人，作为嫡女却被家中继母发落到了乡下去。

可到了后面，沈如故看了越来越多的书，她便再也没有想过从前，再也没有后悔过任何一件事。

有退路的人才有资格后悔，她早就没路了。

她只能咬紧牙关往前走。

想到此，沈如故用力攥着手中的银簪，直到那尖锐的簪子刺破了她的手掌，一股痛感袭来，她才骤然回神。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十月中旬的时候，上京猛然降温，一日晨起后，沈如故竟都要披着貂绒长袄方才觉得暖和。

就在这段日子里，沈如故春日里吩咐下去买的宅子和置办的学堂都开始逐步建成。

“姑娘今日天气阴沉沉的，看着会有场暴雨，您还要去郊外么？”静风从箱笼中拿出了一块兔毛裁剪出来的围脖，预备着出门。

沈如故正吩咐微雨包钱，她点头道：“听说城郊的学堂建成了，我打算悄悄去看一眼，正好看看你们请的老夫子是何水平。”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再冷下去怕是会有场大雪，落雪必定会有灾民，届时你们得在外头找些得力的人每日去学堂施粥，也好让那些受雪灾的百姓能过个好冬。”

说完，沈如故换了件粉白色绣牡丹的对襟长袄，素白色的襦裙下是一双她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