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试探（一）（1/2）

第50章 试探（一）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长。

满屋子的酒气迟迟没有散去，李乾毓就这样守着沈如故半睡半醒地待到了天明。

初秋的天雾蒙蒙的，沈如故醒的时候，就见窗外笼了一层大雾，满院子的雾气，她脑袋有些昏沉，微雨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

“昨夜姑娘定是偷偷跑到屋外喝酒去了，我还在院子里看见了个空酒坛子。”

“姑娘您是忘了前阵子大病的事儿了，还这样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这都入秋了，晚上天气凉，以后可千万别喝冷酒了。”

微雨碎碎念说个不停，沈如故忍不住看着一旁的静风打趣道：“你看，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啰嗦了呢？”

晨起有些凉，沈如故不愿动弹，便叫静风微雨把早餐端进了屋内。

“姑娘昨夜你没着凉吧，您也真是的，就算想喝酒，怎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您喝醉了倒头就睡，昨儿个怎么还记得回屋？”静风一边装着小米粥，一边询问。

沈如故心里有事，被问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粥勺，没有继续说话。

晨起的雾散了，沈如故带着静风出了柳园，主仆两人走在府邸的花园中，已是深秋，秋菊却盛开的如火如荼。

“咱们采些菊花回去，缝制些菊花枕，晚上睡得也能安稳些。”沈如故站在一片菊花丛前说道。

“姑娘晚上还总是睡不着吗？”静风有些担忧。

沈如故抿了抿唇：“同往日一样，一点动静就能被吵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秋风中菊花迎风而摆，沈如故站在花圃前，看着静风采花。

正当她四处环顾之际，就见王婉身边的桂嬷嬷红着眼眶匆匆从不远处长廊初走过，然后拐进了长廊尽头的假山中。

“静风！”

她朝静风招了招手，然后指着远处道：“我们去那儿看看。”

府内的丫鬟从沈如故身边走过，一行人远远地就朝着她下跪行礼，静风同她们点了点头，穿过长廊拱门，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阵烧纸的味道。

沈如故站在拱门下，看了许久。

“是何人？”沈如故厉声问道。

正在烧纸的孔嬷嬷一个激灵，她赶忙把地上燃着的黄纸踩灭了，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快步走出来。

“孔嬷嬷，你躲在这儿是做什么？”

沈如故沉着脸色，站在那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与威严，桂蓉战战兢兢地弯腰道：“老奴只是得了太太的吩咐，去厨房那儿要些燕窝，真是巧竟然碰见四姑娘了。”

沈如故看了眼静风，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去。

静风指着假山大声道：“嬷嬷你这是唬四姑娘吧，这里哪里是去厨房的路，你且跟我去回了大夫人，看看你平日，在背地里都瞒着大夫人做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话一出，桂蓉慌了。

她只是想在今日趁着得空，偷偷在这里摆些瓜果，然后给她家那口子烧些香火钱，祈求他来世投胎，跟个好主子。

“四姑娘，今日之事，求您别说出去，老奴在这儿给您磕头了！”桂蓉一双手死死抓着沈如故的裙摆，那张老脸上尽是泪水。

静风把她的手扒开，护着沈如故 ：“你先给我好好说话！”

桂蓉擦了一把眼泪，缓缓起身。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沈如故，只觉得如今这位四姑娘，再没了从前刚进府时的唯唯诺诺，就连那模样似乎都张开了，眉眼间尽是伶俐风情。

“嬷嬷也是个可怜人，丧夫止痛我能理解。”

“不过……”沈如故顿了顿。

桂蓉见着她似有些纠结的神情，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四姑娘，老奴知道在府中烧纸坏了规矩，我就做这一次，四姑娘求您千万别向大夫人说！”

桂蓉脑袋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沈如故面无表情地站在桂蓉面前，她想起从前被桂蓉和王婉下狠手的事情，心里唯一的那丝不忍也淡了去。

这做人做事，似乎都没道理的很。

你越与人和善，就越被人欺负，可你一旦硬气起来了，谁都怕你。

“桂嬷嬷，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四姑娘您说，老奴一定知无不言！”桂蓉擦了把泪，似乎看到的了生机。

沈如故坐在了廊下，理了理裙摆，垂眸轻问：“你是跟着大夫人的老人了，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你可知道从前在府中，给这些夫人姨娘们看病的，都是哪个上京哪个药房中的大夫？”

她的神情犀利，桂蓉对上沈如故的眼睛，心中一阵颤栗。

“桂嬷嬷，这些事情，您可还记得？”沈如故状似无意、但那脸上却又暗藏愠怒。

桂蓉哆嗦了一下，她神色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这……这……”

“既然嬷嬷没什么好说的，那我自然也和嬷嬷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夫人才唤了人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