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灯佛前（1/2）

第13章　青灯佛前

天宁寺内，了尘一遍遍诵着经文，从清晨诵到午间，从午间又诵到傍晚……

一连数日，天宁寺的僧人都看到了尘师父如同石像一般跪在佛前，不眠不休。

或许是忏悔自己没能救下那两条人命，或许是在佛前为他们诵经超度，没有人知道！

禅房的门边立着把浅蓝色的雨伞，伞上点缀着朵朵白色小花，伞上水渍已干。

那雨伞静立在门边，如同被遗弃的佳人，静默无声。

“了尘，你心乱了！”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令了尘猛地一顿，忽地加快了诵经的速度。

那夜，他便是打着这把伞回来的。

递伞给他的女子，身着一身蓝衣，清秀典雅，巧笑嫣然：“看来今夜免不了一场风雨，了尘师父，你带上伞吧！”

他当时来不及拒绝，那女子便将伞塞到了他手里。

他不该接那伞，接了，便是要还的，既是要还，那便免不了再见。

“十六年前，你亲眼看着她出生，你心中可还有遗憾？”

那声音空旷莫测，像是了尘面前的佛像所发出的，又像是，了尘心底的询问。

“弟子……无憾！”了尘双手合十，默诵着佛经。

若不是被念无心的笛声引去，困在那幻象之中，他想，他此生都不会忆起那一幕……

“心无执念，而自在随缘，便叫她念无心吧！”

念无心、心，无念……

笛音幻象，不过人心中隐藏的执念，幻象中所见，便是那人魂牵梦绕之事。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避过这笛音所生的幻象，即便此生无欲无求，也必会为前生之事或喜或悲。

沈玉珂之所以将玉笛交给念无心，一来是利用念无心凡人的身份避开佛光，与时渊正面交锋以拖延时间；二来，这时渊曾经是个杀手，若他在幻象中看到冤鬼索命，多半是要走火入魔的！

一连数日，时渊都没再找过沈玉珂的麻烦，沈玉珂趁机替不少冤魂复了仇。

沈玉珂认为时渊已不足为患，于是便免了一众女子去天宁寺捣乱的日常，沈玉珂一口气还没理顺，时渊便从山上跑了下来，更令沈玉珂大跌眼镜的是：时渊去了青楼！

去青楼也便罢了，竟然还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穿着僧服去了青楼。

和尚逛青楼，当真是奇闻，这时渊怕是不想在天宁寺呆了吧！

时渊一只脚刚迈进怡红院的大门，就被老鸨拦了下来。

“和尚，化缘到别处去，我这儿你进不得！”正说着，老鸨便用力将时渊往外推。

“施主，我不是来化缘的，我是来找人的！”

时渊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找人？每个来我这儿的都说要找人？！”

老鸨见推不动他，只能瞪着眼睛打量着他，见他虽是个和尚，却生得俊俏，真要让他进了怡红院的门，还指不定那些姑娘怎么抢着陪他睡呢，不行！陪了这穷酸和尚，万一错过哪个达官贵人，放跑了她的摇钱树，她找谁哭去？

亏本的买卖做不得！

“你带银子了吗？拿出来我看看，够的话我便放你进去！”老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她满脸的褶子。

“阿弥陀佛，还望施主打开方便之门，贫僧感激不尽！”时渊单手施以佛礼。

“说了半天，你没钱啊？没钱就给我滚！”老鸨卷起袖子正想收拾这不识好歹的穷和尚，一出手却扑了个空，摔了个鼻青脸肿不说，还被时渊趁机溜了进去。

“来人！快来人！拦住那和尚！”老鸨捂着半边脸痛喊。

“了尘师父？”有听见喊声跑出来的姑娘，看到时渊大为吃惊。

要说时渊与怡红院姑娘们的纠葛，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说来，这些姑娘时常跑到天宁寺找时渊，她们有一位共同的雇主叫沈玉珂；往复杂里说，这些姑娘日日不辞辛苦的上山下山，得到银两的同时，也时常能见了尘这般不俗的男人，心中自然欢喜，可前不久玉姑娘突然不做这买卖了，姑娘们一瞬间人财两空，对时渊自然是又爱又恨。

“迎香姑娘，请将贫僧的伞还给贫僧！”

见一众女子围上前来，了尘当即表明来意，绕开人群走到绿衣女子面前。

被唤迎香的女子见了尘认得自己，先是心头一喜，可一听他来此是为了取回那伞，当即变了脸色。

“了尘师父自己丢了东西，却要来诬赖迎香，是何道理？”

当日玉姑娘找来她们迷惑了尘，她只当是赚钱的买卖，可时日一久，她竟不知不觉对了尘动了真情，前日里玉姑娘给了她们一大笔银两，表明不需要她们再上天宁寺……那日，她磨蹭着最后一个下山，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尘，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偷偷跑去他的禅房看了看，正好看到那伞，便拿起来，想着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不曾想此生竟还能再见了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