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马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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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马车

我被楚黎说得一愣一愣，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是我与他之间悬跨出了一条沟壑。

“我不大明白……”

楚黎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同我解释困难了些，说不清楚，回道：“日后你应该会慢慢明白的，如今不懂就不懂吧，以后的事等到来了再去想办法。”

“好了，你要是弄得差不多，我们就走吧。”

也不知楚黎是不是嫌我笨，所以才不愿意继续给我讲个清楚。

倘若是的话，我心里便会难过。

那么多人中，我最怕楚黎会瞧不上我，可能是他跟那些人对我的都不一样，所以打心里，我看楚黎就是不一样的。

可我怕极了，怕日子久了，他会觉得我拖累他。

毕竟我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想来天下再找不到同我一样的女子，这般平平无奇。

我跟着楚黎回客栈，一路上都没再说一句话，直到到了房间的门口，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道了一句：“晚安。”

“晚安。”

“吱”，他将门轻轻关上，只留我一个人在门外看着那实红的木头，看着那窗户纸上留下的阴影，看着那风中摇曳的烛火。

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把烛台点亮，看清在四周悬浮的细小灰尘，光散落出许许多多条线，是橙黄的丝线缝出的绸缎，补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将我裹住。

我开始多愁善感了。

这样的情感涌现让我愣了一下，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成这样，明明几年前我还过得可以用没心没肺来形容，整天要担心的，无非是中午吃什么，和如何才能逃掉读书。

而今我突然感觉自己变了许多，这样的状态让我陌生而不真实，并不像我，而像我许久未见的朋友，因为太久不见，所以忘却了以前的样子。

但这份多愁善感来自哪呢？

是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还是对楚黎这患得患失的不安，甚至莫名其妙的情愫，将我过去的样子，彻底改变。

“啊，好烦。”

想不明白，我甚至不明白明明楚黎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们隔着的不过是一堵墙的距离，明天一早还会再见面，而此刻我这种的不安到底来自哪。

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这可比前几天露宿荒郊野外住得好多了，可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烛光在房间的墙壁上一下一下的晃动，整个屋子或明或暗，躲在阴影的角落是一片乌黑，房顶如同铺盖仿佛要沉下来。

阿娘说，眼下想不通的事情，不如放一放，等日子长了，总会明白的。

于是我不必再去纠结，劳了自己的神，不如等等以后，所受和经历的多了，再难的道理，也会懂了。

这么一想，我心中一下子安稳了不少，困意也一点点来袭，眼皮子不由自主的慢慢合上。

闭眼时有微弱的光，那是烛火印在了脸上。

——

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乌漆嘛黑的，蜡烛应该是烧到尽头熄灭了，留下蜡滴凝固在桌上。

身上的被子把我捂得闷热，汗水将头发粘在脸颊上，身上也湿湿，好不舒服，一口气像是压在了胸口的位置，一下差点没喘过来。

我下了床，摸黑穿上了外衣，又在床边坐了下来，觉得心慌慌的。

许是昨夜做了噩梦，醒来的时候，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那梦我记不得了，只有个大致的映像。

我梦到了楚黎，梦到了阿爹，阿娘，还梦到了小书生何盛欢，但至于是什么样的一个梦，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我坐在床边发呆，越是记不起来的东西，越想着法子让自己想起来。

可惜我记忆真的差极了，任凭我怎么想，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很快，楚黎的声音响起来：“起来了吗？要走了。”

我环顾了一圈还黑着的四周，不能说是极黑，总之外面的天应该没有大亮，没想到楚黎叫我叫得如此早。

“起来了。”

我应声，起身去拉开门，楚黎正站在门前。

走廊里都是暗的，墙壁上的烛台早就熄灭了，依稀能听见楼下的声音，应该是店家早起开始做活了。

“为何要走得这般早？”趁着下楼梯的空档，我问道。

“怕那些人找到这里，还是早些走了好。”

他这话说得是理，我没话反驳，只得怪怪的跟着他身后，看着他给店家付了银子，带着我走出了客栈。

街上的天蒙蒙亮，是盖了一层灰色的布，行人还是很少，白天街道两边的摊贩还没支起来，倒是听见其他悉悉索索的声音。

“饿不饿？”走着走着，楚黎突然回头问我。

我的确是饿了，感觉昨晚吃的不知去了哪里，如今肚子里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