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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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吃饭

是饮了酒的甘甜，百年缭乱的尘埃，林间树叶的响声，半夜悬空的星辰。

是梦，又是真实存在的。

“饿坏了吧。”楚黎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却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贪吃鬼，便说：“还好，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听客栈的老板说，这里的菜最好吃，所以想着带你过来尝一尝，也不知道会不会适合你的胃口。”

楚黎将茶杯轻轻放下，手掌托着下颚看向窗外，我能看见小镇的灯火印入他的眼中，明亮，通透。

如墨的发丝落在楚黎白如雪的衣服上，夜里烛光照耀他俊秀的脸庞，隐在阴影里的部分使五官棱角分明，薄唇紧抿，是淡淡的粉色。

“好漂亮。”我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话，一看楚黎，正一脸惊讶不解的看着我，一时间方寸大乱。

“我……我不是……”糟糕，又结巴了。

我总是会在楚黎的面前出丑，各种各样的，明明已经刻意的提醒自己小心，结果最后往往回过神，成了这种尴尬的，解释不清的结果。

虽然我在阿娘，阿爹面前，也常常出丑，哪怕何盛欢那儿，我也是要丢人现眼的。

可不知为何，那些我都不在意，独独在楚黎面前，我不想让他看见。

这乱糟糟的心情，一时半会儿，真没办法理清。

“客官，菜来咯！”

正当我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开始尴尬的气氛，店小二的声音仿佛是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的绳子，轻而易举的将这打破。

“这是我们店招牌，嫩卤牛肉，汁水多，就连当今皇帝吃了都得赞不绝口呢。”

我看这店小二吹嘘，心想他断然不知道，当今皇帝的儿子，正坐在我面前呢。

“这是油焖冬笋，来我们这吃的都说好。”

“这是清蒸鲈鱼，鲜美肥嫩，客官你赶上好时候，平时我们早就卖光了。”

“这个是香酥鸡，是林间散养的鸡，肉质紧致，吃完唇齿留香的那种。”

“还有我们店招牌的糕点，冷秋芙蓉美人糕，吃过的客人走前是一定要再打包一份带走的。”

……

我听店小二一道菜又一道菜的介绍，不过一会儿，原本空空荡荡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腾不出一点空隙。

那道“冷秋芙蓉美人糕”的名字吸引了我，目光紧紧的盯着，仿佛要看出个明堂出来。

如同冬夜落下的雪扑洒在了地上，从枝头开始枯黄的花瓣随风而落，无声的雨和倦怠的月光交织，拼凑成十二月的琵琶声。

“长命，长命。”

“啊？”我一抬头，愣愣的看着楚黎，道：“怎么了？”

他伸手指了指我面前的糕点：“你盯着看那么久，想吃便拿，这儿也没其他人。”

“我不是……”目光重新回到那盘糕点上：“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冷秋芙蓉美人糕，看着，倒真像一个美人……”

“可是光看也不能吃饱啊。”楚黎用筷子，从香酥鸡上扯一只鸡腿，放在我的碗里：“快些吃吧，你不最想吃鸡腿了吗？”

那被油炸得透亮的鸡腿，从中间的肉里往外渗出汁水，扑面而来的鸡肉的香味，似乎还混合着淡淡的花椒的麻香。

我在楚黎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咬了第一口。

温热鲜甜的汁水与酥脆的外皮中和了油腻，像是咬了一口甘甜的泉水在唇齿间不断的翻滚涌动，在鸡肉顺着嗓子滑下去后，留在舌尖的淡淡余香。

“好吃哎。”

我找不到多么精妙绝伦的形容去表达这种感觉，但这简简单单的字更能表现出我的惊讶，以及几口便将剩下的鸡腿给啃了干净。

可能是我从小到大吃了太多鸡腿，所以吃着吃着，吃出门道了，能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根骨头。

“真的吗？”我这幅不好看的吃相，也不知楚黎有没有放在眼里，总之他二话不说的，把另一只鸡腿也放进我的碗里。

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人便吃了两只，而楚黎到现在筷子动都没动。

“你也吃啊。”我夹了一大块牛肉放进了楚黎面前的碗里，又夹了一大筷子的笋，放了进去。

楚黎应该是看出我的不好意思，没说什么，而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笋，放在口中，细嚼慢咽了半天，浅浅一笑，说道：“好吃。”

他是真正的温文尔雅，而我看起来就跟被饿了几十年的难民一般，连楚黎的衣角都碰不到的那种。

这着实让我有些泄气，与楚黎相处的越久，尤其是在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之后，便觉得有很多东西悄悄的变了。

像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是我已经与楚黎产生了缝隙？还是害怕他回了长安，我虽陪着他，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