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琴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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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琴艺

由于人多嘈杂的缘故，绝大部分宾客并未注意到屏风后头的异常。只与女眷相近的几桌宾客，听见了林琬音刚才的“高论”。

听闻只言片语的林纤琅扫了眼林琬音，淡淡道：“三妹妹对池王殿下情深意重，想来殿下也是如此。”

“大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昭城中人谁不知道相府大小姐样貌才情皆是一绝。我和二姐姐又怎么比得上大姐姐在池王殿下心里的分量？”

林琬音面上笑得和善，言语间却又暗中拉踩了林瑶一把，听得阮释星眼神晦暗了几分。

这牙尖嘴利的模样，倒与踏青时柔弱的样子判若云泥。若她当时是刻意伪装，那此人倒是个棘手的角色。

林纤琅一反常态地没再接着反驳，径自坐下朝纯儿招了招手：“可打听到了？”

纯儿摇了摇头，轻声道：“奴婢问过门房，说是殿下一早遣人送了礼来，未曾说是否回来。”

林纤琅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半晌方又问道：“那边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都办妥了。”

林纤琅点点头，对上刘氏的目光，面上浮起了一丝微笑。就算他不来，她也定不会让林琬音如愿送上寿礼。

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妹知道，在相府里，只有身为嫡女的林纤琅才有资格张扬。至于她林琬音，不配。

众宾客皆已落座，秦管家附在林豫耳边说了些什么，林豫旋即皱起了眉头，低低说了声：“胡闹！”

秦管家小声劝道：“相爷，好歹也是大小姐一份心意。”

“堂堂相府千金，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相爷放心，这个大小姐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林豫便瞥见侧厅挂起了层层帐幔，知道这是自己女儿要开始了，神色不禁添了几分凝重。

“大小姐祝相国四十大寿，特奏琴一曲！”

一时间，众人皆朝侧厅望去，只见里头人影绰绰，看不真切。脚步幽微，恍若无人。

林琬音一手托着腮帮子，招了青枝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去惜香那儿看一看，准备得怎么样了。”眼睛却盯着重重帐幔，一瞬不眨。

她倒要看看，这个林纤琅能表演出什么花样来。

一声琴音忽而响起，众人神色皆是一凝，便知这是要开始了。

琴音渐起，时而婉约时而跳脱，仿若一束白玉之花，自静而动在春日里绽开盛放。数次回环之后，旋律忽又高亢上扬起来，活力、热烈，似饱含无尽激情。

林琬音端端坐起，她虽不懂音律，但明显能听出其间技艺的高超和情绪之感，眸中不禁带了一丝感叹。

老实说，林纤琅的才貌无可挑剔。琴艺超绝，冰肌玉骨，就好像她生来便该是琴中仙子，不染凡尘。但她实在是太骄傲了，人一骄傲，便容意冲动犯错。

林纤琅唯一犯的错，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林琬音。而林琬音，恰巧又是一个记仇的人。

琴声又是一转，这次节奏开始不断变换，时而轻盈流畅，时而又强烈铿锵。急处指尖飞舞若长风，缓处则情意绵长如流水，实将在场众人裹挟进了画中一般，沉醉不知身处何地。

帐幔后的林纤琅神色无比专注，只紧紧盯着眼前的琴弦不断弹奏。她知他今日怕是不会来，但即使是仅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将这曲子奏与他听。

一腔少女春情全数融进了琴音之中，原本激昂之处偏就生出了几分春愁婉转，让林琬音寻到了机会。

最后一个音没入厅间，仿若余音绕梁久未散却，一时间无人说话。

“大姐姐弹得太好了，实在是，实在是用情至深。”屏风后一道呜咽的女声响起，令在场宾客皆是一怔。

用情至深？

刘氏脸色黝黑，低声怒道：“哭什么！给我把嘴闭上！”

“可是真的叫人忍不住想哭。”林琬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伴着抽噎声一路滴在衣衫上。

她刚才那一下掐狠了，现下正疼着。

“好！好一曲《阳春白雪》，没想到至今日老夫还能听到如此传世之音。相国有福啊！”

一位老者畅然拍手，众人方才缓过神来，纷纷向林豫贺喜。林豫一时笑得合不拢嘴，也暂时性忘记了林琬音的出言不逊。

林纤琅自若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林琬音知道，她这是没等来想见的人，正是伤心的时候。

“大姐姐瞧着怎么像是不开心的样子，池王殿下方才眼睛都快看直了。”

“琬音！”虞氏瞪了她一眼。

“这就是事实嘛！”林琬音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大姐姐琴中自有思恋，池王殿下又正巧送的是珊瑚，有什么不开心的。”

声音不大，却令屏风另一边的众人听得分明。

其实她的话说得勉强，只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