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我关小朵无所畏惧（1/2）

萧义诚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当中，毫不避讳地牵着照夜白大喇喇地走出府门，一如他向来喜欢引人注目的作风。

关小朵和铁寒一起将他送到大门口，就见宁王府的车仗浩浩荡荡地停在门，从巷口直到巷尾。而宁王府与其他贵族出门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王爷的车仗全部是军车，马匹都是战马，随从也全是亲兵卫队。

关小朵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更加担心了：不能怪萧义琛多疑，这场面确实吓人。而且，一百万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人家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而坐拥天下的皇帝却两手空空，这叫萧义琛怎么能不酸呢？

萧义诚将手里的缰绳交给身边的小卒，又道：“将我的望云骓牵来。”

那是一匹跟照夜白身量差不多的墨黑色骏马，毛色乌黑油亮，肩高体壮、威风凛凛，比周围普通的军马要明显高出半头，一看便知是匹上好的宝马良驹。

“这也是皇上御赐的宝马，你不吃亏。”

萧义诚把缰绳递给铁寒，铁寒忙施礼道：“多谢王爷。”

马自是好马，如此一来，照夜白便可名正言顺地去西北，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倒也算是个好法子。

铁寒将马缰绳转交到马小六手里，在院里众人的一阵赞叹声中牵到后院马厩去了。

萧义诚微笑地看着关小朵。徐进事先已将整个计划都告诉给他，他也特意做了安排，现在就等关小朵按着约定说词，却见她心里似乎在盘算着旁的事，始终一言不发，使场面一度陷入非常尴尬的安静。

“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

萧义诚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关小朵仍是皱着眉头：“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永远都算数。”

关小朵望着他的眼睛。虽然少年眼中添了些许沧桑，但依旧清澈。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萧义诚迟疑片刻，反问道：“那，你还愿意再相信我吗？”

这倒真是个难题。

关小朵抓抓头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他继续说道：“通常，人总是只看自己想看、听自己想听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他的眼睛红红的，神情凄然。

关小朵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方才在宫里，以萧义琛的个性肯定没什么好话给他。大概会恩威并施，不遗余力地敲打他，让他放弃一切想要对抗朝廷的企图，却全然不顾他也不过只是个刚失去父亲的十四岁少年，且幼年离家，已错过了大部分可以与家人共度的时光。

甚至就连他现在的一举一动，恐怕也仍在皇帝的严密监视当中。

关小朵眼中浮现一丝怜悯，心里突然就没了主意。

人总是会长大的，也是会变的。就像她之前劝铁寒的话：你不能拿一个人以前对你种种的好，来原谅他现在对你犯下的恶。

以前的萧义诚虽然也算不上单纯善良，就算他对朝廷怀有极大的不满，也只是个被扣留在京城的人质，只能在暗中搞些小动作；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宁王新死，西北军大权全都落到萧义诚一人手中，谁又能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向朝廷发难呢？

半晌，关小朵决定放弃漫长无果的思考，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挺好的，以后再不用困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了。”

“嗯。”

他勉强露出个笑容，点了点头。

“你在那边最好乖乖的，不然就算路途再远，我也一定会跑过去揍你。”

他的性子安静了许多，关小朵倒是变得有些絮叨，而他只是点头听着，不插嘴也不抬杠。

两人像老友一般站在门口话别，却着实急坏了一旁的徐进：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怎么不按剧本上的词儿说呢？！时间紧迫，哪里有工夫扯闲篇儿啊？！

关小朵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想问他皇帝到底是怎么说的，他又是怎么想的？还想问他那一百万两黄金的事，以及他今后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太多的问题积聚在心里，令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就见萧义诚摆摆手：“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说着，萧义诚看了一眼铁寒，半开玩笑道：“别老欺负他，也别合起伙来欺负人。”

关小朵瞬间觉得，那么聪明的萧义诚，大概已经觉察她改变主意、仍是想要留下来的心思了。

这时，萧义诚抬手叫军卒牵来配好马鞍的照夜白，双手将马鞭和缰绳递到萧义诚手上。萧义诚接过，翻身上马：

“那，就此告别吧。”

素衣白马，翩翩少年。

此时端坐于马上的萧义诚，目光中比以往少了几分阴婺，却平添了几分豪情。

关小朵仰脸望着他，一时竟是看得呆住。

萧义诚回过头来，依旧如上次分别时一样说道：“什么时候在京中混不下去了，就来山西大同府找我，随时都欢迎！我帮你东山再起哇！”

接着，车队中一声号令，车马缓缓启动。

徐进满是错愕地看着萧义诚的车仗渐行渐远，而事先预演过的对白却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