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海上成何碑（1/2）

第52章 海上成何碑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肩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山海遗绘·五藏山卷一·西山第五》

“这是战争，”妇人凝视依然在悠闲地泡茶的男人，加重了语气，“这是战争！”

“山海境的禁兽分几种？”乐正箜篌停下手上的活计，看向妇人，目光温和，却望不穿。

“两种，”妇人不知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天王之间的，王道之间的。”

“对，也不对。”乐正箜篌打量着这个妇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好像那个小兔崽子入学考试时，这个妇人也质疑过自己？乐正箜篌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讨厌这张脸了。

“哦？”妇人的双眸里藏了太多东西，“那校长你说，几种？”

“不错，两种。”乐正箜篌将一个空杯斟满。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你的，和我的。”

妇人看着男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久久不言。

此刻，学院后山的后山再过两座山的那个山头上。

有个老头子盘膝坐在枯黄的草上，抠了抠指甲缝里的泥。

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久了，但是也还没到该老死的地步。他的记性还是很好，所以记得很多老去前的事。

一些老去的事，就成了故事。也有一些事，却从来不会老去。

他的名字，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因为他活过的年岁，太长了。活得太久，总归要找点乐子，比如做个向导之类的。

偶尔给几个小娃娃指个路，看着他们眼中的朝气，他就觉得很愉快。

当然指的路对不对，他就不知道了。

他希望自己身旁的这个孩子，能够走对这条路。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老头子瞧了眼身旁双眼紧闭，周身盘旋着介于水蓝和深蓝之间光芒的少年，“对我来说，世上最难忘的是什么事？”

少年也许听得见，又或许听不见。

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久很久之前，多久我也懒得记了。有个人和我说过，”老头子身上的气息，从老人都有的腐朽，慢慢变化着，变得悠远，变得深邃，变得超然。

“有个人和我说过，天上地下，最难忘的是你以为自己，已经忘掉的。那些被忘掉的东西，终会在某一天，重新归来。”

“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老人非比寻常的气息逐渐隐没，他重新一丝不苟地，抠起了指甲缝里的泥巴。

就像是要一丝不苟的，重新活过来。

他身边的少年，背后浮现的山海兽，在不断凝实。

那只山海兽，将会是古往今来，最强的霸下。

山风吹过树和草，吹散了这一老一少的踪迹。

今天的五藏山学院，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氛。

重回海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舰队和石碑的对峙在持续。

“不能再拖了，”一个男子走进了指挥室，掷地有声，“晚一秒，就会酿成大祸。”

“吾道，退下！”南山话桑的语气严厉，呵斥道，“你要拿这上千性命做赌注么？”

“不，”男子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

“不行！”南山话桑断然拒绝。

“父亲大人，”男子坚毅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南山家的人，从无败绩。”

“我更不会败。”南山吾道的眼中，有独属于他的骄傲。

没人会对南山吾道的话，产生任何的嗤之以鼻。

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位居学院高位，也不是因为他的家族历史极致辉煌。

他是神话。

不管是在五藏山学院，还是在海荒殿。

他的名字，几乎就代表了现世之中，年轻一代的所有绘妖人最强。

已经站在巅峰上的众山海大妖，火神祝融也好，烛龙也罢，在他的山海兽面前，都要失色半分。

他是山海世家三巨头之一的，南山家的骄傲。

山海境中多山川，其中亦有和现世的山川之名相同之地。

比如万祖之山，昆仑。

昆仑之丘有神迹，神兽司守之。

禁兽肩吾。

王阶和道阶之间的，五禁兽之一。

山海兽的位阶之高，尽管并非绝对代表绘妖人的战力越强。只不过万山之间，昆仑永远难以逾越。

南山吾道走到了甲板之上，双手负于身后，遥望碑后之人。

他自山海兽觉醒以来，每战皆倾尽全力，一往无前。

没有自大，没有狂妄，没有恃才傲物。有的，只是越来越沉着的心神，和越来越厚重的底气。

他动了。

纵你驭万山为己用，我自以一山尽摧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