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堕落人间的天使（1/2）

第35章 堕落人间的天使

虽然早就察觉到一些异常，但是之前杜飞白不说，她不挑明，很多事情，她还可以当做是子虚乌有，根本不可能。

眼下，杜飞白将间隔的纱窗捅破，已经容不得她装糊涂。

沈似手抓着被单，在男人略带逼迫的目光中，坚定地开口：“我还没有想过离开他。”

“是吗？那你想什么时候离开，报仇以后？”

杜飞白缓缓俯身，他个头很高，长长的手臂撑在沈似两侧，跟她保持同一水平。

男人立体的五官看不出波动，可沈似就是觉得，杜飞白生气了。

他跟司凌一样，驰骋商场的老手，早已学会隐藏情绪不外露。

沈似手指紧了紧，清澈见底的眸冷静而认真：“杜飞白，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恨司凌呢？”

强势冷硬的男人瞳孔微皱，眼神惊讶，疑惑，还有愤怒。

他再次靠近，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深邃的黑眸执着地审铎女人瓷白无暇的每一寸，他要看清楚，她是口是心非，还是真的不恨那个家伙。

自从上次沈似受伤，他迈出了靠近她的第一步，便不再压抑自己心中那些深埋入骨的念头。

它们早就想破土而出，如今，他想压也压不住。

被人用探究的目光审视这么久，沈似很不舒服。

但是她没有退怯，这个节骨眼，她不希望让杜飞白抱有任何一丝念想。

末了，杜飞白讥诮地冷笑，吐词清晰：“这样，我会以为你脑子被驴踢了。”

他在沈似的表象中没有找到想要的痕迹，那就只能想到是这个原因。

“你才脑子被驴踢了，我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沈似不咸不淡地开口，她终是不习惯杜飞白的气息，头偏向一边：“你让我以什么理由恨他呢？就因为商场竞争中，我爸输给了他，我就得恨他？”

什么逻辑？

话匣子打开，沈似索性摊开了讲：“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我爸没有因此恨他，我亦没有资格恨他。”

她的爸爸，这一辈子，除了辜负了她妈妈这一点不受她待见。

其他方面，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她其实，挺敬佩他。

自始至终，他不曾怨过司凌。因为他说，司凌一直都是堂堂正正地跟他对决，他输得心甘情愿。

不像大伯一家，阴损得很。

杜飞白低头，女人说的振振有词，无一不在提醒他，司凌没有错。

他抽出手，捏着沈似的下巴不顾她的抗拒摆正她的脸，一字一句：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对错衡量，就凭单纯的立场，你对他真的一点怨恨也没有？”

是是非非那么多，哪有绝对的黑与白，对与错。

很多时候，立场是决定对错的前提。

他不是非要让沈似承认司凌错了，只想她明白，那个男人，伤害过她。

沈似拍开杜飞白的手，不满嘟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力气这么大，你想卸了我的下巴？”

杜飞白的面色一直都是冷静的，他隐藏的极好，很难透过这张脸窥探他的情绪。

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受控制地收紧，泄露出他被惹怒的迹象。

瞥了眼自己的手，他不知道沈似说的是真是假，到底松开了她。

拯救了下巴，沈似才朝他道：“说实话，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怨过他，怨过爸爸，甚至还有你。”

从高处坠落，不论原因，人都会显出阴暗的一面，她也不例外。

她怨司凌，沈茹有什么好的，没她漂亮没她活泼，还没她个头高，他为什么要跟沈茹一条战线？

她怨爸爸，活了那么多年岁，爸爸为什么还没有年轻气盛的司凌厉害？

他若是能更有用一点，她就可以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她也怨杜飞白，为什么不能再多帮他们家一点？为什么在他们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见死不救？

堕落人间的天使，怨念横生，距离恶魔只差一步之遥。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加上继母又把我卖给了风娱，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掌控，一度消极抑郁到差点自杀。”

尤其，高高在上的傲娇大小姐受尽冷眼，被人欺负践踏到失去自尊的那些岁月，她真的有过消极的念头。

沈似忽的轻轻一笑，眸底溢出温柔的光芒：“可是后来，我看到了希望。想着反正已经一无所有，未来不管得到了什么，都是这辈子额外的幸运。杜飞白，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我不想带着怨念重蹈覆辙。”

有些情绪，是种激励，有些，是毁灭。

她要重生，必然要放弃后者。

这是杜飞白第一次听沈似谈论过往，轻轻浅浅的嗓音，像是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除了几分感慨，没有其他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