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骤变（1/2）

87.骤变

“可是阮小仙姑娘？”左林君微沉的声音响起。

阮七月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左林君朝后挥了挥手，几名副将与士兵便都打帘出去了。营帐内只剩下包括单韩在内的三人。

左林君往前走了几步，清冷的眸光似是带了几分重量落在阮七月身上。

“本将向来不齿通敌叛国之人，有本将在，贵国西恒王的手是断然伸不到这里的。”他目光斜睨身后方的单韩，又不着痕迹地移回到她身上，“本将原可直接将阮姑娘送至贵国军营，只是本将徒儿齐琪还在贵国南勤王手里，还请阮姑娘莫要乱跑。本将自会护你周全。”

阮七月一听，瞧见单韩敛眉立着，面容隐在灯影下，晦明晦暗。她看向左林君，见他虽然有些生人勿近的冰冷疏漠感，但听语气却似是个正直之人，心中不免松了几分。

“那左将军何时能将小仙送回去？”

左林君淡笑，“本将明日便会与南勤王联络，阮姑娘稍安勿躁。只是，阮姑娘是清闺女子，倒是委屈你住进本将旁边的营帐。”

阮七月大喜，“小仙多谢将军。”

她淡笑，目光却瞧见单韩眸底闪过的怒气，她略略瑟缩了下，别开目光。

左林君侧身看向一边的单韩，“本将的话想必单兄弟很清楚了。西恒王的人，本将会一个个挑干净了送走。单兄弟打算如何？”

他的话云淡风轻，眸中却闪着幽深的光芒，暗涛汹涌，盯住他似是有一番撕咬。

单韩轻笑一声，白皙的面容漾起一丝尊敬，“单某先前已说过，单某只为自己做事，左将军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单某钦佩已久，甘心归于将军麾下。待蛮国胜时，将军只要允许单某去处理一些私事便可，其他别无所求。”

他说的很是诚恳，沉静的眼眸坦然地同左林君对视。他知道左林君虽是正直的人，但在兵事上自有其狡诈的地方，让他用陈景默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允许的。但是自己若改投他的门下，即便他并不会百分百信他，也会利用他，毕竟他单韩对南国军营的了解甚多，左林君甚至会对他同陈景默的联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年多前，他左林君败在南勤王与飞云将军手上，他就赌他现时现地对于那次失败仍旧耿耿于怀。

左林君半眯了眯眼，负手立在单韩面前，他眸光紧紧看了他一会，见他面色未改，冷哼了一声，“单兄弟可是诚心？”

单韩微愣，心中早已怒极，他扫了阮七月一眼，面上却是淡淡笑了笑，他手心紧握，掀了掀自己的前袍，单膝跪了下去。

“还请将军成全。”他埋首，声音微有颤意。

左林君双眸似有掠过惊涛拍浪。他声音温和了些，“男儿膝下，黄金万两。单兄弟快请起，本将允了便是。你便做我的军师吧。”

单韩站了起来，恭敬地作揖，“谢将军。”

阮七月此时仍旧愣在原地，她从来只见到单韩强硬果断的一面，却没想到他为了能留在这蛮营之中，竟对左林君下跪，乍一见到他卑微的模样，她竟觉得有些不忍。她微张着嘴，也觉得自己看轻了这位骠骑将军左林君。能如此不动声色地将他人收为己用，利用起来又这般名正言顺，当真颇有城府。

左林君似是心情不错，嘴角牵着一抹笑，“阮姑娘，随本将前去营帐。”

他大笑着往外走去，张扬而桀骜。阮七月跟在身后，清亮的眼四下转动，一颗心七上八下，路过单韩时，她条件反射似地避开了些，却被他一把捏住手腕，他手上用劲，双眸内是森严的警告。

阮七月使劲抽回了手，在衣襟上抹了抹，走出了营帐。

子夜时分，冬夜寒冷的雾气淡薄地笼罩着草原，枯黄的草地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一眼望去，仿佛是夜色中厚实连绵的白雪，天边的月旁扯着一抹如墨染得不匀的流云，月光透过云层清冷地泄下来，银辉间只见到蛮国军营内朱红色的火把光与浓黑的烟。

蛮国军营内有来来回回烧得很旺的火把。竹子石块搭建起来的营门传来时关时闭的声音，守营门的士兵比平常增了一倍，每个人脸上都是严峻与紧张，呼出的浊气被寒冷一冻，化成白色的水雾。

阮七月的帐门口搁着两个木架子，两边各插了一个火把，还站有两名举着长刀，脸面冻得通红的士兵。

她听着外头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抱着被子暗自沉思。这左林君一来，军营内防守就比平常森严几分，甚至还来不及休息便在营帐内通宵议事，莫非战事近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想到自己若是和齐琪交换了回来，这不就等于左林君已经放弃议和的可能，这一仗是想提前打了。

用兵贵在胜速，久则钝兵挫锐。两军对峙若是长久下去，军队不止疲倦，国内资财亦会不足。杜牧也说，兵者凶器，久则生变。这左林君既然不在意陈景默，大概是想速战速决。

阮七月先前被软禁在那营帐内时曾听营帐外的士兵聊天中提到，齐匡国率领的九十万军队是兵分三路屯兵在边境，在南国与蛮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