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圆明园的夜（3/5）

的这个问题有点来头，但又不明究理，于是也就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老凯说是进取，老廉说是包容，阿蓉说是坦率，陈若珊说是执着，方超说是真诚，夏天说是责任，而白乐东似乎跟大家不在一个频道上，他的答案是聪明。

方超对李婳提起的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问李婳她自己的答案是什么，李婳说她的答案和方超是一样的。

夏天又继续追问李婳最满意的答案是什么，李婳抿着嘴冲夏天一乐道：“保密！”

李婳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二十多年后才公布了自己的答案，还是在一个痛苦而又特殊的时刻。

陈若珊觉得白乐东的回答独辟蹊径，便让他说明一下理由，白乐东低头、搓手、貌似憨厚地笑答道：“聪明的做法是不解释。”

夏天在几十年后的某一天才突然发现李婳的提问其实内涵非常深刻，深刻到李婳在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每个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或许就是这个人在今后几十年的性格标签，这种性格标签将对他们的事业和生活轨迹产生重要的影响。

大家吃喝着，各种话题闲聊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发现一轮圆月挂在了中天上。空气清冷，月色如水，月光和火光辉映着，每个人的面庞在夜色中居然如此清晰，仿佛在这夜的废墟中，每一张脸都会闪闪发光，这是一组让人难以忘怀的青春群像。

临近午夜十二点，大家做好点篝火的最后准备。

先把几根粗壮的大树杈互相叠交着，架在之前点燃的火堆上方，再把几块粗大耐烧的木段覆盖在原来的火堆上，木段上面又码上几层枯枝，最后搭成一个高大的柴火垛。柴火垛刚搭成时，火没烧起来，只是不断冒烟，事先准备的两瓶酒精被交到两位寿星手里，由她们来开启点火仪式。阿蓉和文迪先把酒精浇在大树杈和枯枝上，然后再对着火堆根部猛浇几下，火苗腾一下就起来了，很快就变得不可阻挡，枯枝燃烧时不断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冲得老高，把周围的一切都映得通红。

火似乎是最能激发人们原始冲动的一种元素，在篝火的热浪中，大家的情绪迅速高涨，不自觉地就手拉手围着火堆转起圈来，边转边像原始人一样欧欧叫唤着，似有无数精力需要发泄。转了好一会儿，陈若珊适时打开了她带来的燕舞牌录放机，播放起了节奏热烈的舞曲，大家就势便跳成了一团，也不管能不能对上步点，只是让热情和活力毫无规则地绽放着，似要把这夜的废墟搅得天翻地覆。

在群魔乱舞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忘记新闻工作者的本色，坚持用那台借来的珠江相机记录这圆明园月夜篝火狂欢的影像，但非常遗憾，无论是器材、胶卷还是拍摄技术，都无法完成这现在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任务。在胶片上最后记录下来的影像基本上看不到人，只有一团团火光，于是这一团团篝火便成了大家心中最深刻的回忆。

篝火狂暴地烧了一段时间之后，架在外层的大树杈被烧塌了，火势又重新回到原先用石块砌成的炉灶周围，大家也跳得有些累了，渐渐安静下来。方超是个有心人，没有忘记来之前准备的两根蜡烛，他把蜡烛点燃，在一块石头上放稳。大家心领神会，开始唱生日歌，并请阿蓉和文迪许愿后吹蜡烛。

所有庆祝生日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因条件不允许，没有生日蛋糕，大家便把之前在学校食堂买的馒头拿出来，分而食之，老廉边吃边认真解释道：“蛋糕和馒头的主要原材料都是面粉，以馒头代替蛋糕，强调的是原汁原味，更能体现年轻人纯洁的本色。”

吃着馒头蛋糕，喝着中国红，看着渐渐变小的火苗，大家有默契地沉默着，感受废墟旷野上的宁静，感受微寒的风吹过头顶，感受如水银泻地般的月光笼罩每个人的面庞，也感受自己的心绪如涟漪般一圈圈散开又收拢……

忽然陈若珊提议道：“我们唱歌吧！”

大家轻轻地点头，开始一首首歌集体连唱起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的田野。

美丽的田野。

碧绿的河水。

流过无边的稻田。

无边的稻田。

好像起伏的海面……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静悄悄。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

晚上回来鱼满舱。

这些伴随过大家童年的老歌似乎就流淌在大家的血液当中，大家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唱得那么从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