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自英国的少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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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有人说，残月是死去的美人，顾留白莫名的很喜欢这句话，很贴切不是吗。

拿出药，放进嘴里，喝水。

这药吃了太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味了。

坐在床上手里捏着自己的药，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灯全部开着，因为一但关上了灯，无边的黑暗就像翻涌着的海浪，直到把自己完全吞没。

自己不是韦陀终究无法一苇渡江。

顾留白起的很早，六点就醒了，比在学校起的还要早。顾留白睁着眼睛看着古朴的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翻身起床，然后梳洗。

下楼吃早饭，顾遗笙早就在哪了坐着了。

顾家的作息时间一直很准，准的让人觉得有些冷。

食不言，寝不语。只有两个人的早饭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目光盯着自己眼前的白粥。其实他一直不喜欢喝粥，太寡淡，就像自己和自己的父亲。

“老刘送留白去机场吧。”

顾留白站起来，想一个领了命的兵士，似乎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去反抗。

看着上楼的顾遗笙，顾留白垂下眼帘，突然他想回学校了，哪里会有人同他说话，不管自己回不回复他都会在一边和自己说话。

“走吧刘叔。”

刘叔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叹气，这俩父子，一年见得次数说的话一巴掌都能数过来，小时候顾留白还会抱着自己的袖子问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留白就再也没有问过。

顾留白坐在车里，齐豫在微信上狂轰滥炸，直到自己回了一个嗯字才停止无休止的表情包，又聊了几句大意就是年后有时间一起玩。

早上的帝都依旧堵得让人无奈，一直到接近中午几个人才算是到了机场，幸亏是提前出门，不然真的是接不到人的。

远远地顾留白就看到自己的小叔，正跟自己妻女身后，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叔，婶婶。”顾留白打招呼，婶婶柳余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当，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同顾留韵站在一起跟姐妹似的。

顾留韵更是遗传了母亲的好样貌，双十年华，正是美的时候，像是开在高山的蔷薇。

小叔顾遗秋只是点了点头，就像是木头一般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

“表哥，刘叔。”

顾留韵飞扑过来，一把挂在了顾留白的身上。

“留韵，你这孩子，压倒留白。”

婶婶柳余静把顾留韵从顾留白身上扒拉下来，笑着看着顾留白，“留白长大了，我们走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

“嗯，小叔，婶婶，车在外面，我们回去吧。”

晚饭，一家人，也不晓得该说是团聚还是说不是，明明人都不少……

吃过晚饭，顾留白回了自己房中，关上门。门外是他们，门里面是自己。

顾留韵明年要考北美。

不知道这个消息该说好还是不好，是出乎意料，还是理所当然。

她讨厌自己，顾留韵讨厌顾留白，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虽然这个共同的秘密并不怎么美好。从小自己学什么，顾留韵必然也要学什么，而且还要比自己学的更好，自己也试图避过她，但是没用，顾留韵就像是跟自己较真一样。

顾留白，坐在桌前，台灯的昏黄的光打在脸上，暖暖的，也冷冷的。

“表哥，我回来了。”

这是白天顾留韵在机场挂在自己身上时候对自己说的。

抬头看到自己桌上和爷爷的合照。

“留白啊，人这一生总是要痛过，哭过，笑过，才算是活过，不要害怕未知的，也不要去担忧已知，只要你知道自己的方向你就不会迷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这是爷爷顾沉墨临终前单独对自己说的，顾留白看着那张照片，其实爷爷什么都知道。

而自己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嗤笑一声，这个顾家，埋藏在诗书传家，书香门第后面的不过是你来我往的一张张面具。

微微敛起眸子，淡淡的眉，皴擦着浅浅的惆怅，有人说，眉，淡而远是有福气的。

接下来的日子只是枯燥的过年，拜年，练画，枯燥的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就在这种日子中终于熬到了开学。

顾留韵早早的就开学了，她还是高中，还是高三。

正如回来一样，离开的时候顾留白也只是一个行李箱。刘叔说要送，但是顾留白不想麻烦他劳累，刘叔已经年纪大了。

回到宿舍，还早，还没人，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回来的。

屋子里有点点的霉味，打开阳台的门，回过头，正见齐豫站在门口，也是一个行李箱，简单地像是没回过家，跟自己一样。

“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