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斯卡布罗集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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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观众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了然的笑意。

不是些优伶们唱出的咏叹，也不是祭司们颂唱的圣歌，那旋律有些抒情，有些奔放，似乎是在叙述，又仿佛只是在哀伤，

这是属于平民们的音乐，歌唱他们的生活，描绘他们的故事，也正是那些四海为家的吟游诗人们最为精擅的曲调。即使以特殊的乐器来演奏，也无法改变它的本质——是一首美丽的歌谣，但也只是一首歌谣。

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新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却在那旋律中，在那女子的吟唱中隐约响起。若有若无的，充盈着诗意和微妙的幽怨。是杨图的声音，心灵之语的声音，它穿过流淌的音乐，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抚过每个人心念中的景色，推动着，冲刷着，于是那原本轻松愉快的一切就此改变。

请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

“绿林深处，山岗的旁边……”

欧芹,鼠尾,迷迭和百里香。

“在白雪封顶的褐色山上追逐雀鸟。”

上面不用缝口，也不用针线，

“大山是山之子的地毯和床单，”

这样她就可以成为我的真爱……

“熟睡中不觉号角声声呼唤……

秋色已深，萧索的风挟裹着冰冷掠过大地和田野，掠过即将封冻的河流和永远叹息的大海，带走了那些令人愉快的东西——带走了阳光与温暖，带走了野花的味道，带走了喧闹也带走了欢乐的人群，只留下了一片清冷的残迹，还有一个孤独的男人，独自唱着忧伤的歌，在天地之间徜徉。

“形式很精巧，结构却很严谨。”

德莱登格林轻声自语——这位宫廷诗人的首领正站大厅的另一面，距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几个贵族的管家正跟在他身边，向他诉说着各自的敬仰，试图让他们自己和他们的主人，在这位大人物心中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而老人则用无懈可击的优雅仪态给予他们恰到好处的回应，‘详谈甚欢’地准备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乐曲的声音响起，奇特而精巧的乐器，舒缓却灵性的变奏，空灵与低沉完全契合的混唱，就像是一根根魔力的绳索，牢牢地缚住了他的脚步。

他停下来，跟随在他身旁的几个贵族和管家，还有几个侍从，也自然要停下来。而那位老人慢慢地转过身，看向身后那音乐的源头，他们自然也只能照做。

然后便是那音乐的回响，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又听到了这位老诗人的声音。

“大人……”

跟随在德莱登格林身后的四名侍从中的一位轻声开口道，似乎想要提醒这位老人他的失态……然而老人却完全充耳不闻。只是抬起一只手，干瘦修长的指头轻摆，似乎在拨动着一张无形的琴，同时继续低声喃喃：

“北方民歌的特征，但是做出了很多的改变……几乎完美滴保留了其中质朴的感情，却脱离了民歌的特征，和他那件乐器的音律融合了……”

侍从们面面相觑，无法压抑自己的惊讶——他们成为德莱登格林的近侍时间都已经不短，作为近身的从者，却很少，不，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即使是聚集这位老诗人宅邸里的所有人，恐怕也没有一个人曾经见到过这位老人如现在一般的表现……

他花白的眉头颤动着，神情变动，时而迷醉，时而欣喜，时而悲伤，又夹杂着愤怒。这样复杂的情绪……通常只会出现在那些欣赏德莱登格林所创作的乐曲的贵族们身上。

那是沉浸，是迷醉……虽然这首民谣一样的乐曲确实悦耳动人，但无人能够想到，它竟然可以让德莱登格林大人沉醉其中！

叫她替我找到一块田地，

“从小山旁几片小草叶上”

欧芹,鼠尾,迷迭和百里香。

“滴下的银色泪珠冲刷着坟茔”

就在咸水和大海之间；

“士兵擦拭着他的枪”

她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大海的气息，阳光的味道，香料的芬芳……但一切都只是暮年战士沉郁的惆怅和忧伤，思念和发自灵魂的寂寞在秋天昏黄萧瑟的天空之下，曾经的奋战、苦难和艰辛沉淀成了宁静，恰似疏黄落叶的缤纷，又如晨间清醒的迷茫，只有那不变的恋人宛如风般吹进脑海、萦绕心头。

“创作这首歌的人，一定是个很伟大的诗人，具有着无以伦比的艺术修养和很漫长的生活经历，也许是一个长生的种族，是半精灵，或者……”

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惊讶目光，老人仍然在低声呢喃，似乎声音高了一些，就会破坏那音乐的完整：“不可能是他……没有对于北方民谣的了解，没有至少二十年的采风，即使是音乐之神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旋律，他只不过继承了这些而已……”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表演也同样非同凡响。”

林克慢慢穿过大厅，穿过人群，来到老人身